很快,士卒们的喊话变得凌乱起来,万超也快把自己生平所学的脏话都骂完了,骂人的话越来越干巴巴了。
万超:“谢无疾——你娘死啦!”
凉州军众士卒:“谢无疾——你娘死啦!”
万超:“谢无疾——你爹……你爹也死啦!”
凉州军众士卒:“谢无疾——你爹……爹也死啦!”
万超:“谢无疾——你娘正把我操得哇哇乱叫呢!”
凉州军众士卒:“谢无疾——你娘正把我操得哇哇乱叫呢!”
万超:“啊呸!”
凉州军众士卒:“啊……呸?”
万超叫阵叫得口干舌燥,一时嘴瓢,把“被”说成了“把”。凉州军士卒学舌学得疲惫,也没动脑筋,直接跟着照喊。过了片刻,众人才反应过来,顿时傻眼的傻眼,哄笑的哄笑。
场面一时无比滑稽。
万超恼羞成怒,一刀砍了一个偷笑的士兵,哄闹这才逐渐安静下来。他怀疑守城的人已经睡着了,于是用刀指了一队人,又朝城墙的方向指了指,下令道:“你们,冲过去!”
被他指着的人吓了一跳,恐惧道:“可、可是……”
万超恶狠狠道:“我让你们上!别废话!不然我砍了你们!”
那队人迫于万超的淫威,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去。
等他们刚一进入延州军的射程,就跟踩中了什么机关似的,城墙上呼啦啦一片飞矢招呼下来,众人纷纷倒地。运道好的赶紧扭头往回冲。
——事实证明,守城的士卒没睡着。人家只是涵养好,不爱跟满嘴喷粪的人计较。
万超没办法,只能抓起水囊,往喊得冒烟的嗓子里灌两口,继续骂阵。
这一骂骂到天黑,全军将士嗓子哑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悻悻回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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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军营。
“废物!都是废物!”董姜一脚朝着万超踹过去。
万超不敢躲,只能硬生生地捱下,被踹得后退两步。
董姜会怒发冲冠他能理解。朱瑙揣测他们的粮草撑不过一个月,已是往最宽泛了算的。实则他们的粮草支只能支撑二十天。
二十天,这就已经过去三天了。延州军如果一直不应战,再过几天,他们就只能退兵,要不然还饿死在山谷里么?
董姜是抱着一路攻进中原的想法来的,自然不肯在区区一个大散关前就折戟沉沙。
但万超的心里也委屈:他能有什么办法啊!强攻不行,叫阵人家不理,骚扰的话一进射程范围就让人射成刺猬了。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啊!
万超只能极力推卸责任:“州牧,都怪那韩风先!都是他当日没能攻破城门,还害我军死伤惨重,才使我们陷入僵局的。”
董姜气鼓鼓地不说话。
少顷,他骂道:“你给我滚!”
万超也不想再承受怒火,赶紧出去了。
人走之后,董姜瘫坐在椅子上,满心烦躁。他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那就只能把办法交给别人去想了。
他叫来传令兵,恶狠狠道:“你去告诉韩风先,明日派他出战!他要是不能将功抵过,就让他把所有兵符都交出来!”
传令兵赶紧传话去了。
第176章 离间计
翌日上午,奉命出征的韩风先再次带人兵临城下。
打从他强行攻城失败,这几天来他简直吃不下睡不着,心中一直积蓄着一口恶气。他自认失败不是他的过错,原本大散关这样的要塞就易守难攻,出兵前他早就和董姜说过这一点。可是董姜因粮草不足的缘故,不肯打持久战,非命他带兵强攻。如此情况下,出师不利,这又岂是他的过错?!
可偏偏军中那些酒囊饭袋都嫉恨他,一找到机会就要落井下石。这几天来,他已经受够了众人的白眼和讥笑。他自认他攻不下的要塞,换做军中的其他人来也一样攻不下。因此这些天看着董姜每天派人到城下叫阵,众人却铩羽而归,他心里既痛快,又不痛快。
痛快的是那些蠢货吃了瘪,他看他们挨骂就高兴。不痛快的则是那些蠢货没有和延州军交手的机会,他身上的黑锅就一直甩不掉。他巴不得延州军大展雄风,把他的同僚们都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才好!
不过,他最憎恶的人其实并不是那些酒囊饭袋,而是董姜。当初他加入董姜麾下,虽有其他种种原因,却也是因为董姜许诺必定重用他、栽培他。可事实上,那些不过是哄人的鬼话,别说重用,董姜对他根本就是处处忌惮,处处打压!!
昨夜传令兵来给他传话,说他如果不能将功抵过,董姜就要收了他的兵权。他当下恨不能脱下鞋子拍到传令兵——不,是拍到董姜的脸上去!
他有个屁的过!有什么过也都是那姓董的老畜生的!还想收他的兵权,早知如此,当日他带着那两千马贼军,就不该归入董姜麾下,应该把董姜的脑浆都打出来才对!
想到这里,他就满身的戾气,目光狠狠盯着前方的城墙,若不是他眼里不能喷火,不然他能用目光把城墙灼出一个洞来。
他没好气地朝手下亲兵吩咐道:“派几个人去叫阵。”昨天领兵的那家伙回去后嗓子哑得都咳出血来了。他心知这是无用功,因此也懒得亲自费这力气。只是有令在身,不得不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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