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子轻敲手心,席远笑而不语。
嘴硬。
这时,有个眼熟的女子正与席远斟酒,纤指搭在酒壶上,状似不经意间,问起了别的:“郡王,怎么不叫行首作陪?”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
骁熙手指蜷缩了一下。
师南越看那女子越眼熟,骤然想起,是他穿过来那夜见过的丰腴女子。
“秋娘在休息。”
丰腴女子风情万种地撩了下头发,朝他眨了眨眼,“郡王以前与行首可黏糊了,恨不得日日夜夜黏在一起,哪像现在这样的冷静。”
“可是行首让郡王厌烦了?”她倾了上半身过来,沉甸甸的,露出道深深的沟壑,“郡王看奴家可入眼?”
这一幕诱人的很,但凡是来这里的客人,就没有不上钩的。
席远对红颜知己总是出人意料的大方,一点也不吃味,其余人也吃吃笑着,看着比女子还美貌的郡王,会如何应付。
却见师南目不斜视,清凉的眸子里一点欲色也无。
他说道:“乐不可极,乐极生悲。”
丰腴女子被他不合常理的回复,呆了一下。
师南又道:“男子欲不可纵,纵欲成灾。”
丰腴女子:“......”
师南看了眼乐在其中的席远,苦口婆心地说:“血气未定,戒之在色,纵欲伤身啊。”
席远:“......”小郡王占有欲真强,还不让他与别的女子亲近。
这块小小的角落里,突然安静了一瞬,只听见其他地方传来的婉转歌声。
半晌,席远不由得松开了手,举拳放在嘴边,咳了一下,道:“其实我们只是聊聊天,没你说的那些事......”
师南认真回他:“这样最好。”
席远还未说话,反应过来的丰腴女子娇嗔地哼了一声,“行首没什么经验,没让郡王尝到世间最美妙之事。也不知行首做了什么,竟把郡王唬成了这样,莫不是伺候的不得郡王的心意?”
“行首长得美则美矣,到底少了些韵味。”说话的尾音绕了几圈,像是带了个把钩子,“郡王要是今夜愿意......奴家定能让郡王神魂颠倒,乐不思蜀。”
说着扭动着柔软的腰肢,就要往师南怀里扑——
恰在此时,一只涂着红蔻的手插了进来,将丰腴女子拦住,看似轻柔,却将她推了个倒仰,愤愤又带着丝忌惮往来人看去。
“怎么个神魂颠倒的法子,不如说来听听?”与在师南面前的娇柔不同,宛秋在众披着薄纱的姑娘面前,似笑非笑,又带了些冷意。
其余女子俱都安静了下来。
唯有丰腴女子跌倒在地,实在是丢了面子,没忍住道:“行首总不能因为失了宠,就迁怒于别人,行首莫忘了,你与我们没什么不同,也只是个伺候人的玩意儿。”
旁边的席远眸子沉了沉,“珍珠。”
丰腴女子抿唇,没有再说,只有眼神挑衅似的望着宛秋。
宛秋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眼睫低垂,没有看她,而是坐在师南的身侧,淡淡地扫了毫无存在感的骁熙一眼,倒了一杯清酒,咬唇道:“是秋娘霸道了,让郡王不高兴,秋娘自罚一杯。”
只有在师南面前,才有这股子楚楚动人的模样。
酒杯刚沾了点红唇,就被另一双指甲修得圆润的手压住了,抬眼望去,正是眼带不赞同的师南,他轻轻拿过了宛秋的酒杯,放在桌上,道:“何须自责,从头到尾都不是你的错。”
“诸位姑娘入此行,应该都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但既入了此行,能被莳香馆看中,想必也是经过了层层筛选,证实了诸位的美貌与才情,何必妄自菲薄。”
“至于秋娘,面容绝色,性情温......”师南想起了那天秋娘说的惊人的话,顿了一下,改口道:“性情俏皮,才艺双绝,是本王见过最有魅力的女子,可惜,本王实在心有——”
说话时无意看见席远正看着他,师南礼貌地笑了一下。
没成想这一笑,席远立马慌了,立马打断道:“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是珍珠出言不逊在前,下去吧。”
师南:“......??”我还没说完呢。
席远头疼不已,他之前就觉得这英郡王的眼神老往他身上瞄,一直警惕着对方昏了头,要向他表示情意。
当着这么多的人,他直接拒绝,岂不是让小郡王尴尬?
师南迟疑道,“席兄?”
“郡王别说了,”席远微微一笑,笑容中透着些疏离,“有的事情心知肚明就好,说出来只怕朋友都没得做了。”
师南:“啊?”不想当个嫖客而已,宛秋至于这么生气?
席远叹气:“我以为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师南琢磨着席远混的比原身久,或许知道莳香馆他不知道的规矩,莫非行首有不能交异性朋友的规矩?还是席远在暗示他,这件事当着姑娘们说出来,会让秋娘丢面子?
他特别费解,满脑子都在琢磨这件事,目光随着思考落在宛秋的脸上。
香腮美肌的美人,白皙若雪的肤色,一汪春水的清潭......真是绝代风华的女子。
像是有另一道意识在体内垂涎着眼前的美人,一直不曾冒头,直到师南放松了掌控力后,不由自主的,控制着双手,抚上了美人光滑的香腮,还摩挲了两下。
察觉不对的师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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