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没动:“凭什么你来了我就要走?我把他送来的。”
“……”
很好,总有些人喜欢在他心情不好时来招惹他。
凤祁咧开个笑意,缓慢道:“江小岛主,有没有人曾告诉过你,不要随便打已心有所属的人的主意。”
江城一怔,局促地移开目光:“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哦,你不明白是吧。”凤祁绕过江城走到床边,扶起季朝云靠在自己怀里,抬眼挑衅地看向他,“现在明白了么?”
“你……你们……”江城惊愕道,“你是说他……他喜欢你?”
季朝云尚未清醒,察觉到有熟悉的气息贴近,毫无防备地靠过去,脑袋几乎埋进凤祁怀中。
江城仿若雷劈一般,神情顿时变得更加一言难尽。
“准确来说,是两情相悦。”凤祁眼底闪烁着属于胜利者的光芒,笑着道,“所以,你可以滚了吗?”
江城浑浑噩噩走出厢房,凤祁这才松了口气,在季朝云脸上轻轻捏了下:“招人精,你到底是龙还是狐狸。”
他话音刚落,季朝云的身体忽然动了动,茫然地睁开眼。
“……”
季朝云还不是很清醒,他揉了揉眼睛,问:“你刚才与我说什么?”
凤祁果断否认:“没有,你听错了。”
季朝云意识渐渐回笼,才发现他们现在这动作:“……你抱着我做什么?”
凤祁反应不可不谓之敏捷,正义凛然道:“医仙说这样醒得快,你看,你这不就醒了吗?”
“?”
季朝云困惑地眨眨眼,似乎在回忆哪本医书上还有这种偏方。
凤祁趁季朝云还迷糊着,没给他细想的机会,溜出去寻医仙去了。
凝丹堂的医仙大多是女子,甚至大部分曾在书院修行,论资排辈,就连凤祁也得叫声师姐。凤祁寻了位医仙来替季朝云诊脉,确认他已经没事,又交代了几句让他回去多休息,不要太过劳累,便放人离开。
二人回到文曲峰的弟子院。
白狐不知去向,凤祁把季朝云送到房门前,瞧着他依旧苍白的唇色,小声安慰道:“幻明鉴的确不好对付,你第一次进去,遇事不知该如何处理,这很正常。”
季朝云没有回答。
凤祁又道:“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就不会如此了。”
季朝云的眸子轻轻颤了颤:“下次……”
“嗯,你要是实在担心,明日的午课我去督导——”凤祁说着,正要将手搭在季朝云肩头,却见后者忽然快步走进屋内,房门在凤祁面前啪地合上。
“……”
凤祁的手僵在半空,不等他作何反应,头顶忽然传来一声唏嘘。
白秋月趴在房顶,怜悯地朝他摇摇头:“真可怜……”
他话音未落,一阵清风陡然吹落几片梧桐叶,化作利刃,直朝房顶那团松软的白团子袭去。
“嗷!”
在白狐的惨叫声中,凤祁面无表情,转身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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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凤祁果真按时来到演剑坪。可临近午课,却没见到季朝云的身影。找人一问才知道,季朝云今日一早便与仙尊告了病假,就连晨读与早课也没去。
凤祁起得晚,黄字级晨读时间又早,每每他醒来时,季朝云早已经离开了文曲峰。
他今天离开时,的确没注意季朝云还在不在屋内。
这下,凤祁再也顾不上什么督导午课,随意寻了个人来帮他看着,急匆匆回了文曲峰。
白秋月这几日修为渐渐恢复,大多时候都在竹林中修行。庭院内寂静无声,凤祁放轻脚步,走到季朝云卧房前,刚准备敲门,却听得里面传来一阵窸窣轻响。
凤祁眉头微皱,问:“朝云,你在里面吗?”
卧房内顿时安静下来,却没人回应。凤祁又问了一句,季朝云的声音才缓缓从里面传出来:“我……我没事,你别管我……”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听上去似乎的确不太对劲。
凤祁眼中闪过一丝狐疑,推开房门走进去。
内室,季朝云躺在床榻上,从头裹到脚裹着被子,只在枕头上散落几缕发丝。
凤祁道:“他们说你今日告了病假,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凝丹阁?”
季朝云声音发闷,似乎有些不自然:“不、不用,我……我有点头疼,起不来,再、再睡一下就好。”
凤祁还想再说什么,余光扫向内室的桌案时,却是一顿。
桌案上,摊开的书卷上仍留有未干的墨渍。季朝云惯用的毛笔滚落在桌角,像是仓惶间来不及收好。床榻前,一双雪白锦靴散乱地倒在地上,床沿与被子的相接处,还有一片来不及藏好的弟子服衣摆。
不等凤祁看清,床上的人用力一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片衣摆拽入被子里。
“……”
凤祁隐约明白了什么,失笑着摇摇头,低头看向床上那团裹得跟毛虫似的人:“真起不来呀?”
“……嗯。”
凤祁沉吟片刻,道:“那好吧,你再睡一会儿,我先回主峰去了。”
季朝云闷闷地应了一声,把自己蜷在被子里,一动也不敢动。
须臾,他感觉到熟悉的气息远去,房门传来开合的响动,随后将屋外的声音彻底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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