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魔法的杰作。
“那直接这么走就行了呗。”塞西尔还是不解,“为什么要先堵死路?”
“站在墙上时是不可能使用魔法的,也就是说,他们处于无防护之下。”兰登解释道,“如果峡谷中有敌人,这时候只要往峭壁上放箭就行了。”
“墙上的回击啊。”塞西尔道,“墙上能站的总比地上的多吧?”
奥克斯听不下去了:“你如果走过一次这种魔法之路就明白了,很不好掌握平衡,和在地上的感受不一样,不要说射箭了,你能平平稳稳地走过去就不错了,这种情况下,墙上的人就是地上的靶子。再说了,就算能回击,然后麦北谷再派人进来,两边陷入消耗战吗?麦北谷消耗的可是奴隶,这边的可不是奴隶。”
不仅不是,相反,洛榭军人可是个相当受人尊敬的职业,因为“黄金税官”的存在,大部分洛榭人都热衷参军,所以,亚历山大绝不愿意进入消耗战。
麦北谷进入的羊肠‖小‖道两边峭壁上方是没有平顶的,两边山顶是参差不齐的尖状,这不是自然结果,是圣帕尼尔人故意做出来的,这样一来,山势就如同墙壁般减少了进出麦北谷的道路,现在,同样也阻止了圣帕尼尔人从山顶往下阻止联军。
自然而然的,进入麦北谷的最后一关就是羊肠‖道‖结束的地方了,虽然比起入口只容两辆马车并排的宽度扩大了不少,但是依然不够宽阔,足以建成第二道魔法关口。
羊肠小道地面基本上没有站着的人,不要说车马了,人都很难找到立足之处,想过去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尸体堆。
塞西尔放下战报,问:“是不是继续用魔法轰掉?”
“不。”兰登道,“亚历山大去喊话了。”
塞西尔:???
阵前喊话这种事无论怎么想也缺乏足够的逻辑,人类的一切行为都需要有利可图,先不谈阵前喊话的好处,没有扩音的时代,要怎么让一个人声音传递到十几米甚至几百、几千米之外就是个根本不可能的事。
如今,魔法加持之下这种事可行了。
亚历山大坐着一辆魔法四轮马车——魔法马车商行特供,可以在任何崎岖的道路上行驶,尸体堆上也可以——车厢经过了改装,顶部有一个天窗,他的上半身就这么穿过去,志得意满地站在了麦北谷入口的第二道墙壁前,高声宣讲:“邪恶的奴隶主们,悲惨的奴隶们,睁开眼看看吧,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残酷存在的余地!解放者亚历山大亲临此地,必将……”
后面的话被一个大火球噎了回去,这是从墙壁另一边“抛”过来的,也不知是天意还是施放法术的人技术精湛,这个盲砸火球直接命中了亚历山大的面门,虽然在防护魔法之下烟消云散,还是打断了他反复修改的演讲,薰了他一脸黑烟。
塞西尔:“……”
聆听战报的王骑们发出了无法控制的笑声,塞西尔有点不敢继续看了,生怕下面出现“战况不利,暂时转进”之类的话。
幸好,这种情况并没有出现。
“在现场”的亚历山大恼羞成怒地大吼:“给我炸了这堵墙!”
魔法“烟花”非常好看,许多庆祝的场合人们会自发地扔飞弹,五颜六色的在空中炸开,此刻,“烟花”同样很好看,石墙在维持了一刻钟之后崩溃了,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人群。
那是武装奴隶,圣帕尼尔的精锐部队,与塞西尔想像中不同的是,这帮人其实不能算是“人”了。
“他们的灵魂被清洗了,这算是邪恶法术了,需要被施展的人完全自愿,不得强迫,这是圣帕尼尔的独家秘术,总之,这些奴隶非常奇怪,他们自愿被做成这样的傀儡。”讲到这里,兰登也眉头紧皱,“这很可怕。”
还独家秘术呢,不就是斯德哥尔摩么。
塞西尔撇了撇嘴,道:“为什么用人做傀儡,不是有真正的魔法傀儡么?”
“那不一样。”罗素表情阴沉地道,“这些傀儡会用魔法,想想,千百个会用魔法,悍不畏死的人,即使你挖出他们的心脏也没用,必须砍下脑袋才行。”
塞西尔无法想像的残酷正是由此开始。
站在最前面的壮汉快速念出咒语,从脚底火焰燃起后一瞬间,他的身体就变成了一根火炬,一边燃烧一边冲着联军跑了过去,他的动作极快,无论被多少弩箭射中动作依旧毫无迟滞,直到在阵前被一发解裂术变成了碎块。
燃烧的身体四分五裂,炸了一片,当尸块接触到联军士兵们,士兵发现火焰如同有生命般瞬间窜到他们身上,凄厉的尖叫响起,数个水系和治愈魔法同时抛出,然而,火焰并没有完全熄灭,被点着的人在地上打滚,更多的魔法砸向了他,遗憾的是,当魔法熄灭之后地下只剩下一堆人形黑炭。
亚历山大阴沉地着看着武装奴隶用生命阻止着联军的前进,这是必须付出的损失,他心知肚明,他情绪的低落不是由于士兵们的死亡,而是在这场战斗中毫无表现的机会。
洛榭的国王正琢磨着该如何体现自我时,一声怒吼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不快地转头看去,发现一群中央王国的人正一边掀着尸体一边急速奔过来。
根据协议,中央王国在这场战争中并不会直接派人到达一线,但是将派出医疗与后勤部队提供服务,同时成本价提供战略物资,亚历山大并不在意这种看起来“不平等”的协议,中央王国在战后不会分到任何有价值的土地或者战利品,唯一的收获只有一口古怪的魔能井和扫荡一空的麦北谷,这鬼玩意儿谁也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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