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叶,荷花,藕,莲子,莲子羹!
温琅舔了舔嘴唇,有点馋。
“哟,游家夫郎,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正在田里插秧的村民见了温琅,热情的和他打招呼。
温琅笑靥灿烂,说:“今儿有人买的多,自然回来得早。”
“游家夫郎可真出息,又会狩猎,又会做生意,我看游家的日子是越过越红火。”
“起先还有人谣传人家是个傻子,哪有这么聪明的傻子,又说人家是个懒货,成天就知道招猫逗狗,哪想得到人家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呢。”
“就是,而且刚才我看钱媒人带了几个人去了游家,带着聘礼呢,听说聚惠楼的东家出了一百两聘游家小哥儿为妾呢。”
“真是了不得,且不说一百两,就说攀上聚惠楼,以后游家怕是要跟着吃香的喝辣的,享福呢。”
温琅原本已经走出一段路,这些村民闲聊嗓门一个比一个大,虽然大多时候都没有恶意,可听在耳朵里却异常刺耳。
他拧起眉头,一路跑回去。
温琅回来得正是时候,钱媒人和宋绫婉吵了起来,她身后带着聚惠楼的人,满脸凶横,比起来下聘礼更像是来抢亲的。
“我说游夫人,你们家可不能这样出尔反尔,我们聘礼都带来了,你现在和我说不嫁,岂不是不把聚惠楼放在眼里。”钱媒人瞪着眼睛,插着腰高声说道。
宋绫婉脸色苍白,态度却很坚定,“我早说了,我们游家的孩子不给人做妾,钱媒人你说我们家同意了,怕不是你臆想出来的。”
钱媒人嗤笑一声,指着被宋绫婉拉到身后的游景玥说:“这话可是你家玥哥儿亲口答应的。”
“什么?!不可能,景玥不可能会答应。”宋绫婉诧异的看了游景玥一眼,随即笃定的说道,不管游景玥有没有答应,她都要咬死了没答应。
“游夫人,你虽然是玥哥儿的娘,可嫁人的是他,你好歹问问他的意思吧。”钱媒人已经说通游景玥,只要游景玥答应,游家其他人答不答应都一样。
游景玥咬着下嘴唇,眼神痛苦的低垂下头,他捏紧拳头,下定决心,“娘,是我答应的,我想嫁给袁三公子。”
袁三公子就是聚惠楼东家的小儿子,游景玥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大家都这么称呼他。
宋绫婉胸口一痛,差点晕倒过去,她捂住自己的胸口,脸色煞白。
“娘!”游景玥一把扶住宋绫婉,担忧的喊道。
宋绫婉一把推开他,踉跄的撑住墙壁站稳。
钱媒人笑了笑说:“看吧,游夫人,玥哥儿是愿意嫁的,你们何不成全了这桩美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做父母的不答应,哪轮得到他私下里答应,钱媒人,童言无忌,小孩子说的话,你可别往心里去。”游明远头上还缠着纱布,披着外衣走了出来。
“爹,您怎么不好生躺着?大夫说您得好好修养。”游景玥上前扶住游明远,游明远倒是没有像宋绫婉那样推开他。
“游老爷您这是哪儿的话,嫁人的是玥哥儿,以后过日子的也是玥哥儿,夫君自然要挑他喜欢的,再说了,一口唾沫一颗钉,说出的话哪能收回去呢。”钱媒人将一个红木箱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一百两银子。
“今儿,袁老爷托了我来下聘,已经算好日子了,下月初三就来抬玥哥儿过门。”
这话无疑是在硬逼着游家嫁人,不管他们到底愿不愿意,袁家下月初三娶定人了。
“钱媒人,嫁娶之事,须得两厢情愿,你这是在抢亲。”宋绫婉气得浑身颤抖。
钱媒人带来的袁家小厮,强硬的往前站了一步,冷着脸说:“别给脸不要脸,能够嫁给我们三少爷是你们家哥儿的福分。”
他们满脸横肉,身材高大,这模样分明就是在威胁游家人。
游景玥见状站出来说:“几位大哥,麻烦你们站远点,吓到我爹娘了,你们放心,下月初三我会嫁的。”
游明远和宋绫婉心下一凉,恨不得现在就给游景玥一巴掌,把他打醒。
可他们的观念里,你可以和孩子讲道理,但绝对不能动手,也对游景玥下不了那个手。
“你敢嫁试试?”一道清冷的声响突然响起。
钱媒人还是头一次听见如此悦耳的声音,好奇的往声源处看去,只见一青衫男子,霞姿月韵,清风霁月,不禁让人看痴了去。
再一看,这样的人物竟坐在轮椅上,不由令人心生惋惜。
“大哥……”游景玥的声音一颤,眼中有了惧色,但随即又坚定起来。
游景殊眼神凌厉的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看他,转过头对钱媒人说:“钱媒人,你年岁也不轻了,应当知道若是没有签字画押,一切便都是戏言,还是说钱媒人手里,有我弟弟承诺嫁给袁三公子的文书?”
钱媒人闻言,一脸难色,她只听闻游家夫妻二人都是知书达理的文人,正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只要袁家态度强硬点,何怕这事不成,没曾想那传闻中双腿残疾的兄长,竟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游景殊见钱媒人支支吾吾,自然清楚她不过是得了游景玥口头上的承诺,态度越发强势,“既没有文书,也没有别的证据,这事儿就是告到县衙去,你们也不占理,还是说袁家打算仗势欺人?若是这样,也烦请钱媒人给带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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