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曜淡淡道:“那是西锦城。”
阿兔回头看他,明曜笑着解释:“过了这座山便是。”
“你不是失忆了?”
“小兄弟,我虽失忆,路还是记得的。”
阿兔耸肩,明曜又道:“不如我们便在西锦城稍作落脚?”
“我们公子的画像还满城挂着呢。”
“小兄弟放心,我的娘子, 我自会护着。”
小兔又气又好笑:“公子打算如何保护?”
“我虽失忆,却知道, 我似乎就是他们要找的明曜?我若真的是明曜, 倒有很多东西可拿来利用。”
阿兔扬眉。
明曜再笑:“你们尽管拿来用。”
这是要把自己送出去当靶子?
阿兔再耸肩,那就随意好了,反正是神君先对他们小殿下动心的,若是真心, 想要抱得美人归, 总要付出多一些。
他也不管了,照顾好他们小殿下便是,他强调:“我们小公子生来就没受过苦, 他心眼不多,生性善良,凡事大多只看到好的那面。”
不论新神君到底是否真的失忆,他们也辨不出来,阿兔只希望他别耍弄他们小殿下,他们小殿下特别容易相信,性子又急。
明曜笑着点头:“我知道。”
阿兔便不说话了,告诉小虎他们直接去西锦城。
烟花落尽,他们就这样开始了“逃难”之旅。
天亮时,他们到达西锦城,盛毓娘已经醒来,兴致勃勃地给祝汸、明曜都易了容。
祝汸很不自在,不能用法术实在是太累。
盛毓娘的易容手法太过高超,他们顺利进城门,找到家客栈,要了三间上房。祝汸在马车中醒来时,发现老家伙抱着他,爬起来就将明曜痛揍一通。
明曜老老实实地挨揍,一点儿不气,还嬉皮笑脸笑道:“被娘子揍,应该的。”甚至主动伸手,“往这儿打。”
气得祝汸反而不敢再下手,他才不是他的“娘子”!
这口气一直没松,原还以为非要叫他“娘子”的老家伙定是非要跟着他一个屋,祝汸时刻提防着,哪料明曜乖乖回了自己房间。
祝汸“哼”了声,这样最是好,他也领了人进自己的屋。
一进去便用法术变成澹澹宫中的模样,祝汸心累,往前扑到床上。
明曜进屋,则是将门反锁好,墙上一幅山水画微动,有道暗门打开,走出名女子,不是他的侍女又是谁。
侍女上前,先是行礼,再嗔道:“庄主!您可吓死我了!您如今是有什么打算?为何突然离开山庄?”
明曜这才变回真正的明曜,再无面对祝汸时那份温软与无辜。
他坐回桌边,下巴微抬,手指敲了敲桌子:“听说那位小神龙教主的画像已被挂得到处都是。”
“这不用您说,我知道您看上了他,能扯的全扯了,比官府的速度快。他们若是再贴,我便再扯。只是没想到,姓程的,竟还勾搭上了官府之人!他果然是想当上庄主后,用我们的明池山庄去换个官来当当!狼子野心的狗东西!他不瞧瞧如今的天下,大乱已不远!皇帝都快倒台了,他还做梦呢!”
“你出去放消息,便说我与那小神龙教主在一处。”
侍女不解:“这又何必?”
明曜这才又笑:“他会心疼我,我被人追杀。很有趣。”
“………………”侍女无言以对,她还从未见过他们庄主对谁这样上心过呢,不论是好还是坏,“庄主,您仿佛都变了个人。对了,我还瞧见了盛毓娘!她又怎会与你们在一处!”
“这我倒还真不知来龙去脉,大约是盛毓娘不知何故要自尽,被他给救了,盛老盟主那边你们多看着些。”
侍女咋舌:“这位小教主还真是到处救人,心倒是善。”
“你可探到了他的真名?”
“尚未,他们果真神秘,庄主您没想到吧,我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探着!就跟忽然出现似的,不会是神仙吧?”侍女开玩笑。
明曜心中却是莫名一动,还真像神仙。
侍女与明曜接上头,见他一切都好,也放下心来,说道:“您的死士们一路跟随庄主,若有要事,便用烟花联系。我稍后便回山庄,将您还活着的消息悄悄透露给姓程的知道,吓死他,山庄里也有我,您一切放心。”
“好。”
“只是我很不解,您又何必绕这么多弯子?又何必特地离开山庄?要整治那狼心狗肺的,哪要这么操心?即便他惯会做戏,庄里一众人对他死心塌地,武林中人也不信他是坏人,咱们也总有法子。”
侍女不信他们庄主当真是为了那位教主才出来这一趟。
明曜却是翘起嘴角:“因为我要追随我娘子啊。”他还不忘道,“你记得时不时找些人来暗杀我,我怕程列太没本事,找不着我,也没法派人来暗杀我。”
“………………告辞!”侍女临走前,还不忘留下句,“庄主,您没救了!!”
侍女走后,明曜却是独自坐着,又想了许久,想着想着又浅浅笑起来。
他原只想将那一眼看上,可爱的少年关在山庄里,看少年哭、看少年笑。程列的手脚伸得太长,他不想再忍,才找替身演了出戏,顺势冤枉少年,利用旁人与少年自己的好奇心,将他抓来,却不防来是来了,少年竟还过来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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