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候着的宦官虽未听出什么声音,而又见姚潋进去的时间较长,心里的那个怀疑隐隐约约,却又不敢断下确认,只得跟在姚潋身后走了。
沈玉蓝半倚着枕头便是睡到日上三竿,他也不知为何自己会睡得这般久,却见自己的拢着被子盖在肩头,似乎是有人半夜来过为他拉上了被子。
可能这么做的人,好像只有姚潋夜半会来了。
第59章
他看着自己的左手,微微蜷缩着,上面有一道紫红刀柄痕迹,正是以剑扛刀与戚东河对战时候所留下的,他想自己在朝中许久倒是将练剑一事落下了,若是以后再与戚东河对上,倒真是蜉蝣撼树难以动容。
沈玉蓝在房中休憩了两日,虽他所处的这片院落僻静,且无人打扰,可沈玉蓝却嗅到一丝繁忙多变的情势,新皇登基大典众人心中还是有些所波动的。
终于是到了姚潋登基大典之日,沈玉蓝也能够下床行走了,这日清晨便换上祭典所用的主持官员朝服,而后便由几个小宦官引领着走过在御花园。
此时百官聚集于官道上,有几个与沈玉蓝相熟的官员纷纷簇拥而来,与沈玉蓝热切恭喜,而面对贺词沈玉蓝只是谦逊笑着。
此刻姚潋身穿着明黄九龙金绣服,仪表堂堂,由几个宦官举着长长地衣摆从汗白玉阶走下,攀坐于车撵之下。
众臣纷纷让道于两侧,跪拜下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此声凝聚在一众震耳欲聋,冲破云霄。姚潋在车撵之上,声音威严缓缓道:“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恩典。”群臣这相继起身。
沈玉蓝位居高位,又是登基大典的主官,位置自然显赫紧跟在皇帝车撵后边。此刻礼乐号角响起,车撵被侍卫们抬起,向祭典台而去。
至祭典台,新皇本应是携手皇后一同,于祭典台上受主官洗礼加冕,姚潋因尚未娶妻也只是位居祭典台中央,将皇后之位占了一半。
沈玉蓝看着姚潋身着冠冕新装朝自己走来,描写衣服面容细节,恍惚间仿佛看见仍是太子的姚潋,身穿太子服,头戴玉冠,面容温文尔雅。
那时姚潋与现在的姚潋身影渐渐重叠在一起,变成了连沈玉蓝也看不懂的样子。
姚潋走至祭典台的中央处,该是沈玉蓝宣念巴拉巴拉时,他还未吐一个字,忽而一阵强风拂面,紧接而来的便是一阵让人睁不开眼的狂风,将祭典台上的锦旗吹得飘动。
台下众人皆是被吹的受不住,纷纷用袖子掩盖于面上,而位于台上的沈玉蓝努力睁开眼,却见头顶天象有异,方才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却凝了一小片乌黑云朵,于祭典台上方。
沈玉蓝心想大事不妙,于是趁着台下异议未起,便对众人高喊道:“天降神雨,此乃真龙降世,巴拉,此甘霖乃天道于大圭福泽!还不速速跪于真龙天子下。”
众臣听罢,惶恐跪下道:“真龙出世,天降福泽。”
此声一浪胜过一浪。
沈玉蓝虽知姚潋不喜天道之说,可为震慑群臣,祸从口出,也只能借助是上天之力,使得姚潋能顺利登基了。
姚潋衣冠皆被天降之雨淋湿,感受着细雨拍打在他脸上,望着阴霾天色面无表情的心想,这便是上天对他以下犯上,杀害了皇族父而感到震怒的表现吗?
却听沈玉蓝在气震山河的一番话,凭借着言语竟是将这种局面逆转过来,反而是辩此雨乃上天福泽,惹得众臣不敢非议,卑躬屈膝高喊着:“真龙出世,天降福泽。”
他看着沈玉蓝的背影,心想他总能在最危机关头拉自己一把,细节,姚潋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可却想着这份感动,只是建立于师生之间的感情上,他的这份难以言喻便迅速降温下来。
这阵雨来的令人措手不及,去得也是措手不及,等乌云散去,登基大典依旧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切顺利。
登基大典结束后,众臣便谢过陛下恩典,等候姚潋乘着步撵离去后,便互相寒暄便要各自打道回府了。
沈玉蓝身上湿透了,正想找寻秦疏踪影,却放眼寻了一圈也未瞧见,于是干脆去询问登记今日来祭典的大臣名册,结果看了两遍却也未发现请秦疏的名字。
秦疏如今位列四品将军,应是有资格跟随着众武官齐来登基大典,可为何今日却是没来,难不成是姚潋故意未曾将秦疏名字放在名册中,又或是交于秦疏什么任务吗?
沈玉蓝心中有股不好地预感,一路上思索着如今戚氏家族于河山自立为王,不定已经指派了秦疏先探河山地形,再做后续之备。
沈玉蓝回于屋子换上一身新衣,于昭阳殿中,守门的小宦官见是沈太傅也未通告便放他入了殿中。
刚下登基大典,姚潋便坐于榻上正看奏折,见是沈玉蓝来了,便放下了奏折道:“太傅来了,快来坐着。”
沈玉蓝却低眉作拱手道:“多谢陛下恩典,只是臣已经痊愈,不便于皇宫中久住着了。”
姚潋脸上笑容一顿道:“太傅是觉得皇宫中太过吵闹,这才想回宅府上吗?”
沈玉蓝只是想着早早回府上,去问秦疏他今日为何不再登基大典百官之中,他道:“臣不敢,只是家中还有许多杂务要处理。”
姚潋却抿了一口清茶道:“太傅若是这么着急想见着秦将军,此时恐怕是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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