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蓝见谢余终于说出了所想,他心想这小子也有这么直爽的时候,他拿着信件道:“这封信我就先不送给你们大当家的,可如果你还是想向之前那般,凭着恨意肆杀士兵的话,我是不会饶恕你的。”
谢余见他言下之意,是要将自己留住了,眸中露出兴奋的光芒,却又不好意思表露自己的感情,只能轻轻吐出一个“恩”字。
沈玉蓝心想如今战事紧张,谢余一身杀人的本领留下来对自己来说是有利的,可谢余这桀骜不驯的性格,却难以融入军营之中,若是不把他放在眼皮底下好好管教,恐怕会酿成大患。
于是道:“那先从我的亲卫做起,你看如何?”
谢余倒是双眼熠熠,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沈玉蓝见状便唤来自己的首亲卫道:“这小兄弟乃是我在山上所救,他现在加入我的亲卫中,你把他带下去好好管束一下。”
首亲卫颔首便带着谢余下去了。
沈玉蓝见人都走了,目光便放在了沙盘上,将断链的思绪重新连接上,如今一看,那股神出鬼没的神箭队只有可能藏身在两边山头里,要不然为何连靠近城内的城墙边他们也能打到,
他唤了新上任的主簿问道:“敌人每次流箭来袭的时间你可曾记下了?”
新上任的主簿比之前摔成肉泥的那位主簿倒是显得临危不惧许多,他颔首道:“记下了,我这便去拿。”
过后,沈玉蓝便拿着记录翻开,仔细一瞧果然如自己所想那样,敌袭虽是时间不定,可主要集中在下午与晚上,只有这个时段,才是眼睛最看不清晰的时候。
他们定是趁着夜黑时藏于山丘中,再发动袭击。
虽然是看穿了敌人的阵,可是该如何去破,也是一个问题。
沈玉蓝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就是派一队人马埋伏在两边山丘中,虽对方箭术超绝,可若是近身,这股威力自然而然会折减,
可该如何无声无息接近山丘埋伏下来,沈玉蓝思索许久却也想不出答案。
翌日沈玉蓝早早起了,便跟着新主簿一起去操练士兵,士兵们虽然皆是有模有样的拿着武器操练,可神情气氛中却含着一股低沉的情绪。
沈玉蓝蹙了蹙眉向主簿询问,新任主簿长相清俊,为人谦和,他回道:“下官猜测,这十几轮敌袭下来,皆是我军单方受压,无还手之力,虽然折损人数并不算多,可这么长期下去,恐怕将士们心里积着一股怨,可又找不到发泄之处,这种郁沉之气会更加聚集。”
沈玉蓝闻言后道:“不能任由这种气势继续发展,若是拖着至双方正面交战时,气势一输,恐怕只会落败。”
主簿道:“正是如此,将军有何良策?”
沈玉蓝摩挲着下巴道:“倒是有一计,这样你先让守在城墙上的守军今日无论如何,有几轮敌袭,都尽量保持着举着盾牌不动的姿势。”
主簿拱手道:“是。”而后又犹豫着抬头看着沈玉蓝道:“将军此意为何?能否告知下官一二,好做个准备。”
沈玉蓝抿着唇笑,眼眸中似道:“梁主簿只管吩咐,然后告诉将士们,几天后我们要在军营中准备一场宴席。”
守军按照沈玉蓝的吩咐在城墙上支撑了两日,而后至第三日时,同时沈玉蓝让将士们用干草编织人偶,给这些草人套上士兵们的铁甲和头盔。
沈玉蓝根据记录上敌袭时辰,清早便将城墙上的全部守军全部替换下来,再把草人搬上去,用盾牌钉在草人头上。
在临近下午的时辰,便已经做完一切,大功告成了。
沈玉蓝便吩咐营中厨房去做些好吃的,来犒劳将士们,同时命令几个亲卫守在城门口,利用大门间的缝隙来观察对方敌军情况。
他虽知晓对方是打算跟自己耗下去,可还是担忧对方回突然发起进攻而留的一手。
当晚,众位将士坐在桌前大快朵颐,把酒言欢,沈玉蓝见气氛较好,便拿起酒碗对众人道:“众位将士苦苦坚守至今,身心皆已疲惫不堪,可这场战役不能松懈半分,一旦松懈就会被对方抓住机会,从而大举攻城。”
“众位皆是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在宁鱼,为了死去的弟兄们,为了妻小们,我们不能松这一口气,不能让死去的弟兄们白白丢掉了性命。越是临近决战之日,越是要沉得住气,有句老话叫输人不输阵,我们定不能输掉了气势,这一碗我先敬你们!”
众将士们见状也是精神抖擞,捧着碗将酒全部喝完,沈玉蓝见状对人道:“再多的话也比不上战场前的冲锋陷阵,我便不说了,众位今晚一醉方休!明日再重整旗鼓与敌方再战!”
沈玉蓝发表完激昂的一番演说后,见军中将士没有包袱的笑着,心里也是送了一口气,他便是想借着这顿宴席来扫清将士们心中郁结,他知晓人需要发泄,何况是每日站在生死边缘的士兵们,更加需要发泄。
他回到营帐中,揉了揉眉心,城墙上的这些草人抵不了多久的,最多撑个两天就会被敌人瞧出端倪,他必须把握好这个时段,趁着这个机会派遣将士从两侧山丘背后发起进攻。
可目前却有两个问题没有解决,一个是该怎么将人悄无声息的潜入,被敌人先占的山丘中,二是敌方的神箭队虽是借着夜晚遮掩,可究竟是怎么做到一眼看去,看不见人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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