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这些,南门修嘴角不禁勾起,眼中多出几分无奈与感触。
越是与司风宿相处的久了,他就越是发现司风宿到底为他做了多少事情。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他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还清。
而司风宿,他从来都不曾提过。
“怎么也不出声?”司风宿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看你在忙。”南门修回头看了一眼地图所在的方向,“我没找到你要的地图。”
司风宿讶然,“你……”
司风宿也立刻就想起了当初在翼国的事情,那时候,他就是这样在南门修的身边给他帮忙。
想着当初的事,司风宿脸上更多了几分怀念与温柔,他道:“没关系,朕自己去取就好。”
司风宿站起身来,他向着一旁走去,没多久之后就从一旁的篮子当中,拿出了卷在一起的一份地图。
把地图放到桌上,司风宿却并没有把它打开,而是就放到了一旁。
“怎么?”南门修注意到。
“没什么。”司风宿看向了门口,“不如朕陪你到御花园中走走?正好昨日有人送了朕一壶不错的酒。”
南门修有所察觉,他朝这桌上放的地图看了过去。那地图是工部新呈上来的,想来应该是翼国城池的地图。
翼国如今已经归契国,这原本属于翼国的那些地界,自然要重新绘画地图。
南门修心中明了,眸子中也不由得多了几分苦涩,他不再看那地图,而是顺着司风宿的话往下说去。
“既然如此,那就尝尝。”南门修道。
两人向着门外走去,离开御书房,没多久之后两人便来到了御花园中。
司风宿让人在御花园的一处凉亭当中布置开来,很快桌上就摆满了南门修喜欢吃的食物以及一壶清酒。
两人落座,司风宿把一旁跟着的下人都挥退,御花园中立刻安静下来。
南门修正琢磨该怎么与司风宿说知道他不能喝酒的事情,司风宿就已经开了口。
“朕知道你胃口不好,特意让人送了些味道清淡的小菜。”司风宿心情很不错。
能跟南门修就这样坐在一起聊聊,对他来说本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更加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南门修有些疑惑地看了过去,他胃口不好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南门修脸上疑惑,司风宿却是露出惊讶的神情来,“那药你没喝吗?”
南门修被问得一愣,司风宿怎么知道的?
“你胡说什么?”南门修笑着反问。
司风宿面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他静静地看着南门修,“为什么?”
南门修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圆过去,可抬头后看着司风宿那张脸,他一时间却说不出谎来。
对司风宿,他没办法说谎去骗他。
南门修沉默,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司风宿。
司风宿还不知道他的打算,更加不知道他已经和他皇兄聊过的事情。要是让他知道,他肯定会生气。
南门修不说,司风宿却也并不傻。
他想着这些时间发生的事情,再看看面前抿着嘴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说的南门修,几乎是立刻就猜出七/八分。
猜到南门修的打算,司风宿那一瞬间仿若从天上狠狠地跌入了谷底。
他被摔得全身的骨头都断裂,痛得他那瞬间甚至都眼前一黑,快要晕过去。
“你不要这样,你不能这样做,你——”司风宿有些急切地开了口。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南门修打断他的话。
南门修知道司风宿想说什么,他早就已经预料到。
也是因为知道,南门修变得有些不敢在直视司风宿,他怕看见司风宿那双逐渐变红的眼睛。
闻言,司风宿抿着嘴,他双手紧握成拳,一双逐渐变得通红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南门修。
心中不断传来的疼痛,让他说不出话来。
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南门修,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司风宿带着几分颤抖的声音才总算传来。
“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活着?”司风宿几乎是颤抖着问道,“就算是为了你自己,你也应该好好的活着。”
南门修苦笑,他不敢去看司风宿的眼睛,“我已经找不到活着的理由,就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的父王,他的母妃,他的皇兄,他的翼国,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面前消失不见。
如今的他,如果还要说活着的意义,那大概就是支撑着这身体。
司风宿听着南门修的话,身体一颤,他猛地站了起来,几乎是低喝着说道:“那就为了我,为了我好好活着!”
话说完,不等南门修反应过来,司风宿便已经蹲了下去。
他单手捂着头,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看着司风宿如此,南门修连忙上前两步来到他的身旁,他伸手去拉司风宿,想要把司风宿从地上拉起来。
司风宿却像是突然使起了小性子,他就是蹲在地上,无论南门修说什么他都一动不动。
司风宿如今已经是帝王,是那说一不二的人,可生起气来,却还像是个孩子。
南门修见了,好笑又好气,这些之外他又有些心疼得厉害。
以前在他面前的司风宿本就像个孩子,那时候的他,也确实就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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