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不提这个了。”
正巧医生进来给张羡鱼检查,母子俩这才暂停了这个不太愉快的话题。
医生检查完,说张羡鱼除了身体有些虚,还得吊两天葡萄糖外,基本没有什么问题了。张羡鱼本来想立刻办出院,这病房一看就不便宜,既然没什么问题了不如早点出院。
倒是蔺母一听他要出院,担心的拉着他不让走,“你才刚醒,在医院多观察两天,该做的检查都再做一遍,你别仗着自己年纪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
除了团结村的婶婶们,张羡鱼这是第一次被女性长辈这么关切的责备,一时有点手足无措,连脸颊都有点发红,嘴唇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蔺母见他呆呆愣着,将人按到床边坐下,又去将保温饭盒拿出来,三层的饭盒里装着白粥青菜和一碗汤。因为放在保温饭盒里,拿出来时还冒着热气。蔺母一向喜欢孩子,尤其是张羡鱼斯文俊秀的模样格外合她眼缘,又跟自己儿子是朋友,就不由多了几分亲近关怀。
“医生说你身体有点虚,你先吃点垫垫,等下午我让家里阿姨给你炖个参归猪心汤补一补。”
张羡鱼捧着热汤不知所措,发红的耳根倒是难得显出了几分稚嫩青涩的模样。平时他总是一副成熟稳重的大人模样,现在看起来倒是有了一点十**岁的样子。
蔺无水在旁边看的兴味盎然。
拗不过蔺母,张羡鱼只好重新坐到病床上,一口一口的喝汤。因为是病号饭,都是清淡为主,好在味道都不错,昏迷了一整夜的张羡鱼确实也饿了,喝完热汤,又就着青菜喝完一碗白粥,辘辘饥肠得到了安抚,张羡鱼神情满足的叹了一口气。
病房不宜吵闹,见张羡鱼吃完饭神色有些疲惫,蔺母也没再多打扰,又交代了蔺无水几句,就跟蔺父一起离开了。
没了长辈在,两人都放松许多。
张羡鱼揉揉吃撑的肚皮,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蔺无水,终于问出了刚才就想问的问题,“那个黑乎乎一团的黑雾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是那个道长炼化的鬼侍。”
“这是怎么做到的?魂魄出窍吗?”
张羡鱼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例子,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问完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唐突,不好意思道:“如果有不方便回答的,不说也没关系。”
蔺无水倒是一点不忌讳,“我七岁那年差点夭折,是谢定心的师父强行将我的魂魄从地府召回来,给我固魂续命。可能是体质特殊,从那之后我就多了这么个能力。”
“说起来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谢定心的师父是当世少有的修道者,学识渊博,修为高深,性情豁达。当年他欠了蔺家的一个人情,后来蔺无水出事,他不得不破例出手救了他一命。只是他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数,为了防止蔺无水日后长歪成为祸害,他将蔺无水收作俗家弟子,跟自己亲传弟子谢定心一起教导。
蔺无水之所以这么讨厌修行之人,谢定心的师父居功至伟。
张羡鱼见他神色晦暗,意识到这并不是个令人愉快的话题,自觉的打住换了个轻松的话题,玩笑道:“你家里还有姐妹吗?我认识的一个女生,跟你长的特别像。”伸手比划了一下,张羡鱼补充道:“身高也差不多。”
“说起来,其实名字也挺像……”张羡鱼皱起眉头嘀咕着,觉得世界真的很奇妙,“她叫吴水……你叫蔺无水。”
蔺无水:…………
“那是我妹妹。”蔺无水身体僵硬一瞬又很快放松下来,说出了自己早就编好的答案。
张羡鱼隐约记得吴水说过自己有个哥哥,没想到竟然这么巧就是蔺无水,他感叹着缘分真是奇妙,又不禁有些疑惑,“你们怎么不是一个姓?”
蔺无水:“我随父姓,妹妹随母姓。”
“看的出来,你们一家人感情很好。不过吴水今天没有来探病吗?”张羡鱼随口问道。
这道题超纲了……蔺无水内心慌张,拼命想理由圆谎,表面却稳得一批,淡淡道:“她出国了。”
“这样。”张羡鱼理解的点点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绷紧神经等待提问的蔺无水在心底松了一口气。张羡鱼没有再找话题,他也不敢再随便发言,怕多说多错。正巧这时候病房门敲响,谢定心拄着拐杖探进来半截身体,眼睛发绿的看着张羡鱼,“我能进来吗?”
蔺无水对他翻了个白眼。进都进来一半了还在那儿假模假式的装有礼貌。
谢定心忽略了他的白眼,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到张羡鱼床边坐下,笑的像只准备偷鸡的黄鼠狼,“鱼儿啊,说起来我们也是师兄弟了……”
张羡鱼:“???”
看见他警惕的神情,谢定心呵呵笑道:“大家考试一起考,授箓一起授,就算是出自不同门派,那也算是同甘共苦的师兄弟了。你不要把门派之别的看得这么重。”
“???”张羡鱼满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考试?什么授箓?你在说什么?”
发自的灵魂的三拷问,成功震住了谢定心,他呆了好半天,迟疑问道:“你没参加过道教协会的考试吗?”
道士职衔一共分五个品阶:属六七品职衔的“都功箓”;属四五品职衔的“威盟箓”;属三品职衔的“五雷箓”;属正二品职衔的“三洞五雷箓”;属正一品职衔的“上清箓”。道士品阶不同,内部地位以及福利待遇也都不同。而品阶的评定,以往都是各个门派进行推举,再由天师府对被举荐弟子进行审核评定。根据情况授箓或者升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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