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和人界一样,正是春天最好的时期,阳光和微风都格外温柔。
宫殿有很多绿植,如今姹紫嫣红,生机勃勃,只妖王院子的画风有一点歪,美景里突兀地立着三根木桩子。
郁承无视自己的黑历史,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安静地当一个美男子。
该查的他已经查到了,与妖界接壤的地方正是平城。
好消息,按年份推算,今年恰好是开门年,一步迈出去,他就能重新踩在平城的土地上。
坏消息,那扇门要年中,也就是六月份才会打开,距离现在还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想到他的身体要被一个坏脾气的妖王占两个月,他不由得轻轻呵出一口气,希望到时能少收拾点烂摊子。
护卫们依旧守着他,听他叹气,实在忍不住了:“老大,有什么难事你就说出来吧,大家一起想办法。”
“就是,你别总一个人硬抗。”
“要知道人多力量大啊!”
郁承看他们一眼,从善如流:“嗯,我会的。”
护卫们一怔,问道:“真的?我们可不是说你把事扛完了,事后再给我们一个交代,而是就直接说事。”
郁承诚恳道:“真的。”
护卫们顿时有点惊喜。
他们老大一旦下决定做某件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原以为他想一边找借口拖着高层,一边继续顽固不化,死也孤零零地死,谁知竟愿意让步了。
他们小心翼翼问:“那……那我们现在去把子春他们喊来,大家一起说说事?”
郁承道:“不,过两天再说。”
护卫们:“……”
你果然是想拖着吧!
郁承一看他们的表情就能猜到他们的想法,说道:“我不骗你们。”
他不是伤春悲秋、自暴自弃的人,既然回不去,就要想想该怎么在这里生活。
而首先要处理的危机就是子春等人的逼问,“拖”不是他的风格,只是他需要一点时间来对这些人做一个大致的了解,也好估算什么样的答案能成功过关。
护卫们又问:“真的?”
郁承“坏脾气”上身,给了他们一个眼神。
护卫们便不敢问了,老实地站着。郁承很满意,维持着晒太阳的姿势,在心里敲定了几套方案,抬头见某护卫仍在奋笔疾书,起身走了过去。
那护卫坐直一点,写得更加认真。
郁承看看这狗啃一般的字,目光一扫,见一旁放着本已经写完的小笔记本,姓名那栏里歪七扭八地写着两个字:东灰。
嗯,习惯挺好。
他拿起来翻了翻,发现一样如狗啃,便扔回去,说道:“行了,别写了。”
东灰抄书抄得都有点神志不清,茫然道:“不是要磨性子吗?”
郁承道:“不急,可以一天写一点。”
东灰如蒙大赦,立刻扔了笔。
郁承看他挺好骗的样子,说道:“变回原身我看看。”
东灰道:“……啊?”
郁承道:“让你变就变。”
东灰“哦”了声,走到一旁的空地现出原形,是一头狼。
他长得十分健壮,不算尾巴的话,目测三米多长,看着威猛又霸气。
郁承的眼睛微微一亮。
他很喜欢毛茸茸的动物,家里养了狗也养了猫,但至今还没撸过这么大的狼,便上前摸了摸头,感觉手感还行,并不扎人。
既然这个合心意,他也就不换了,坐回到躺椅上,勾勾手指:“过来,头放我腿上。”
东灰后退半步:“……干嘛?”
郁承盯着他不动。
东灰认命了,谨慎地把头搁上去。郁承便放松地往椅子里一靠,一边晒太阳一边撸狼,心情愉悦,感觉找到了来这里的第一件乐趣。
东灰:“……”
其余护卫:“……”
郁承道:“我睡个午觉,你们都走吧,他留下陪我就行。”
东灰:“……”
其余护卫:“……”
护卫们看看老大,看看东灰,又看了看老大,见他眼底带着明显的欢喜,便最后默默瞅一眼东灰,退到了院外。
东灰:“……”
门一关,院内就只剩一人一狼了。
不过睡觉是不可能睡的,郁承以“无聊”为由让东灰给他讲八卦,不动声色地引着他说了不少东西,下一步就是把这些人名和人脸对上号。
东灰的脑袋放在这老狗比的腿上,起初简直毛骨悚然,一动也不敢动,后来随着说话增多才慢慢放松,而且……被摸得就还挺、挺舒服的。
他本就是个心大的人,加之郁承的有意引导,便快速放飞自我,暂时忘了这老狗比以往的恶劣行径。
傍晚时分,子春等几位高层结束一天的工作,走到王的寝宫门口,就见护卫们都在外面站着,而院内则时不时传来笑声,显然某人的心情很不错。
他们询问地看向护卫。
护卫们齐刷刷回望,眼神诡异,没有开口。
子春推开门,和周围的人一起望进去。
只见他们王拿了张毛毯,放在一棵需两人合抱的花树下,正靠树坐着。旁边躺着一头狼,爪子搭着他的腿和他聊天,还时不时地甩两下尾巴。
周围掉了不少花瓣,夕阳西下,这一人一狼相处的画面堪称赏心悦目,但只要结合现实,那就是既恶寒又辣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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