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环视一圈,这院子小地很,他们三个人,总不能和已经睡着了的南安挤一间房吧?
这个小院子边上就是帝后的宫殿,往上看就能看到宫殿的一角,南安当时住在这也就是为了这个,但沈观觉得萧雪满应该不会去那里。
萧雪满想了想,在这里转了一圈,房间不够,空地倒是很多。
他手间微动,院子里的老树随着他的灵力一抖,所有叶片和枝干都像是活了过来,被他随意捏圆搓扁,渐渐变成一个树屋的样子,原本苍绿的叶片被他挑着点亮几片,像小灯一样照亮了树屋里面。
在场的人早就都知道萧雪满的本事,但是这人对木系过于炉火纯青的控制力无论多少次见都会叫人转不过眼睛。
“大家都先回去吧。”萧雪满开始礼貌地赶客,“今天晚了,小晚已经累地不行,我要带孩子休息了。”
他和秦楼刚谈完,秦楼还在南安屋子里坐着,萧雪满懒得回去催他,就叫他独自冷静一会儿。
宿酩酩张了张嘴,他只觉萧雪满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这么久没见,他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疏离感。但想到以前的事和现在的事,雪满应该对望天仙门挺失望的,如今有这样的态度,也算正常。
但还好,他至少会在这里呆一段时间,还有补救的机会。在场的人都顺着萧雪满的意,一个个先离开了。
树屋里面还织了三张床,一张叶片被萧雪满的灵力拉大变软,便像是一个柔软的垫子,沈观坐在上面,怎么样都平静不下来。
这时候,萧雪满也发现自家小孩好像有些不对劲,萧晚是他亲生的,又是一手带大,即使他拼命掩藏,但萧雪满也能看出来他情绪其实很不稳定,他手上被自己握出来的红痕还没散呢。
他皱了皱眉头,问了一句:“沈观,你们在外面是不是聊了什么?”
沈观正要和他说这件事,可小晚在,他犹豫一下,和萧雪满使了个眼色,然后开了传音入密的灵术,刚讲了几句话,萧雪满就打断了他。
“林愿就是用这种方法和你讲事情的?”
沈观一脸“???”你怎么说出来了的表情,却见萧雪满低头看了看小晚,叹道:“没用的,小晚听得见。”
“什么?”
萧晚现在不是只有灵师阶吗?怎么可能听得到灵神阶使用传音入密的交谈?
“算是天赋吧,我也有的,”萧雪满道,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萧晚神色那么奇怪,原来是因为听见了他之前的事情,转而又安慰他几句,“没事没事,都过去了,林愿这个人讲话有的时候有点夸张,也没那么严重的。”
小晚多少被吓到了,萧雪满即使这样安慰,他也无法平静下来。
“爹爹,”萧晚死死地抱着他,又忍不住掉眼泪,“我……呜……”
但他没否认什么,林愿说的那些是真的。
沈观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萧雪满转过头来,也对他说了几句:“之前不和你提,不是信不过你的意思,我就是……不喜欢提那些事,也不想再提到那些名字。”
既然沈观和小晚知道,他想了想,又再解释了几句:“我和天枢院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们做的很多都是针对我来的,包括最后大战时的偷袭,我身边的人被影响,那是不可避免的。”
说完这句之后,萧雪满停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今天回忆旧事回忆地太多,他也不免有点恍然,在清醒冷静的背后,露出一点被他藏好的柔软来。
“我知道天枢院手段阴狠,知道他们无孔不入,若是普通朋友,一时被蒙蔽,还能算是情有可原,我知道感情脆弱,便不怨他,只怨元枢实在恶心,”他喃喃道,“但秦楼不一样,秦楼怎么可以呢?”
“我与他之间,从那一刻起,就永远回不去了。”
他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秦楼刚从他们谈话的小厅里面走出来,恰好看见院子里的树屋。
这一看就是萧雪满的手笔,确实很方便,这样的树屋秦楼住过几次,虽然是临时住所,但是两个人在里面挤在一起的时候,也是暖融融的回忆,他一想起来,就会觉得心头一软。
秦楼轻手轻脚地走到那里,不敢打扰在里面的萧雪满,只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树屋的树干,没想到会听见这句话。
那声音隐隐约约地传进他耳朵,像是一把刀插进他心窝里。
他好像无论怎么弥补,都无法弥补萧雪满那时对他的失望。
南安这一觉睡得比萧雪满想象的要久一点,足足睡了两天。
在这两天里面,秦楼没再来打扰,这件事对萧雪满来说算是开了个好头,大概是那天的谈话有些作用了。
趁着南安还睡着,萧雪满第二天就把林愿提过来了。
虽然之前的时候她在闭关,但宁凌是积云阁内的人,之后又故意利用南安,更不提还有在小晚面前用传音入密结果全被听到的事情。
就在南安的院子里,萧雪满结了一个半圆形的结界。
萧晚在树屋的窗户里探出脑袋观战,他先前只知道爹爹很厉害,没想到他会这样厉害。
林愿是冰系灵神三阶,就算是竭尽全力,照样被萧雪满按着揍。
“你是阁主,管不好下面的人,不管是不是在闭关,都有责任,”萧雪满道,“小晚和宁凌都是孩子,我作为大人,和孩子计较完了,但想一想,有些事情需要家长来解决。还有,南安的事情是例外,往后也把你那些心思收一收,别一见面就想着利用这利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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