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礼不禁嗤之以鼻,“你以为你是皇上么,多大的人了还怕药苦。”
沈予风抗议道:“所以那小皇帝可以向阿礼撒娇,我就不成了么?”
“你同他争个什么劲?”谢玄礼莫名其妙,“算了,我命人拿些蜜饯来。”
“你呀,真是不解风情。”沈予风拉住谢玄礼,后者猝不及防地被吻住了,沈予风唇上带有浓郁的药香,谢玄礼慢慢闭上眼睛,温柔地回应着。
沈予风在床上躺了两日,就可下床行走,不过他的右手还是缠着厚厚的绷带,行动颇为不便,他借此向谢玄礼讨了不少便宜,连听夏闻秋都要看不下去了,高高在上的王爷居然每日亲自喂他喝药不说,还助他沐浴,替他穿衣,简直是恃宠而骄。沈予风表面上享受着这一切,内心却时常惶惶不安,虽说他右手差不多废了,可毕竟是习武之人,摄魂之术一旦发作,他想要伤到谢玄礼也不是并无可能。沈予风甚是担心,连和谢玄礼同睡的机会都主动放弃了好几次。直到他去看望因挨板子趴在床上休养的凌铮,提及此事,凌铮奇道:“那突厥人已经被天机营捉拿归案,秘密处死了。”
“噗”地一声,沈予风一口茶水喷得老远,“真的?”
“嗯,王爷没告诉你?”
“……”沈予风死死握着茶杯,臭着一张脸,“没有。”
当晚,沈予风再次潜入谢玄礼的卧房,时隔许久再次把人吃干抹尽,只是由于右手负伤,其中种种与往日大相径庭,却也颇有趣味。
又过了数日,沈予风右手的伤口已愈合,留下一道丑陋的疤痕。拆去绷带后,他拿起一支笔,一支未写,就已满头大汗,右手不住地颤抖,他用左手握住右手,颤颤巍巍地写下一个“礼”字,寥寥数笔,竟花了半柱香之久,字也写得歪歪扭扭,还不如几年前的小皇帝。沈予风却丝毫不觉得恼怒,丧气,不用谢玄礼安慰,他自己就笑道:“我看这右手也不是完全废了,只要勤加练习,假以时日,定能恢复如初。”
谢玄礼什么也没说,只是走过去抱住了他。
在曲高和淮安耽误了许久,谢玄礼下令次日一早就离开淮安,一行人快马加鞭,十日后到达西域。此时,天机营传来消息,临王谢玄文被流放的途中,被消失许久的宫夕所劫,不知去向。
沈予风见谢玄礼得知这个消息后,丝毫不惊讶,反而是一切了然于兄的模样,忍不住问:“这难道是你安排的?”
谢玄礼只是淡淡道:“他毕竟是我谢氏子孙。”
第51章
谢玄礼一行到达西域的当日, 西域王亲自出城迎接,并在皇宫中设宴。与大楚皇宫的庄严肃穆不同,西域皇宫金碧辉煌,尽显奢侈,走入主殿时,谢玄礼发现两侧莹莹发光的居然是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不由地感叹:“虽是弹丸小国, 倒也是富庶之地。”
沈予风走在他身侧,笑道:“若时间充裕,我愿陪阿礼一夜看尽西域花。”
夜宴上, 异域风情的舞女在喧嚣之中翩翩起舞,妖娆的面容笼罩在轻纱之下,只露出饱含风情的双眸,即使是见多了美人的沈予风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直到一旁的谢玄礼重重地放下酒杯,他才收回目光, 笑吟吟地替前者斟酒。
西域王热情好客,表示自己国家最不缺的就是美人,摄政王殿下想要多少都行,也算是对联姻之事的补偿。谢玄礼婉拒, 道自己还是更喜欢大楚温婉可人的女子。西域王一听,大腿一拍,这好办呐,他刚好有一个温婉可人的儿子, 说着,便派人请小皇子过来。
西域的小皇子是一名十五岁的少年,唇红齿白,身体纤细,楚楚可怜,和他同胞姐姐几乎一模一样。少年怯生生地躲在父亲身后,偷偷看着他们。谢玄礼知道西域王并未放弃两国联姻之事,还未回答,沈予风就插嘴道:“陛下的好心我们王爷心领了,不过这摄政王妃的人选,王爷早已经定了下来。”
西域王闻言大为惊讶,“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忽略谢玄礼的冷眼,沈予风笑道:“小皇子年纪尚小,摄政王却已二十有四。我大楚还有一位小王爷,只比小皇子大两岁,这两人岂不是更般配?”
西域王大展笑颜,“如此甚好,甚好!”
此时远在京城的谢玄乐,正在民间的赌坊里逍遥快活,突然鼻子一养,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他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被哥哥和未来嫂子卖了出去。他和未来王妃的孽缘,也是由此开始。
西域的美酒乍饮之下酣甜可口,过了片刻酒意渐渐上来,夜宴结束时,谢玄礼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只想快些入眠消酒,可某人却不允许。
沈予风也喝了酒,不同于谢玄礼,这点酒让他兴致更高,拉着谢玄礼道:“阿礼,我带你去个地方,快随我来。”
谢玄礼有些不情愿,可对方眼中的热切又让他不忍拒绝。
西域的月亮似乎比中原的大上不少,月光皎洁,谢玄礼被沈予风牵着,强忍着睡意,走过弯弯绕绕的小径,晚风吹来,带来一阵醉人的芬芳馥郁。谢玄礼瞪大眼睛,看着满园盛开的花海,在斑驳的月光下显得诡丽娇艳,好似被鲜血浇灌般的娇艳。
“这是什么花?”
“玫瑰。”沈予风摘下一朵娇花,放在左手中把玩,“传闻,西域先王有一绝色王后,王后曾经失去过一个公主,之后郁郁寡欢。她钟爱玫瑰,西域王便替她种下满园玫瑰,并且以少女鲜血浇灌,使得玫瑰即使在寒冬腊月也能盛开。无数少女丧命,只为了王后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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