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默契使得崇少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颤抖着便道:“晟鸣兄,不该有的想法还是适可而……”
一个时辰后。
崇贤弟羞愤欲死般坐在我房里那扇宽阔的琥珀镜前,身上一袭水蓝荷叶留仙裙,顶着满头晶莹的首饰被我摁在椅上描妆。
现下顶着侯爷身份大摇大摆地去砸场子是不成了,退一万步也只能想出这么个主意来,装成老爷的女眷或楼里的新倌,制造些什么风波来将骊珠儿竞价破坏掉,拖些时日到我解除了这禁足令即可。
以前从未想过扮成姑娘家,好在我二人还是少年身形,即便穿了裙裳戴了首饰也不显得突兀,再找块面纱丝巾将喉结脸庞遮一遮,乍看上去和真正的姑娘也不差许多。
我看着眼前面目一新的崇贤弟,不,崇贤妹,发出一声唏嘘的感叹。
果真美男就是美男,扮成姑娘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美女,崇少本就只是稍逊于我的样貌,加之一副习武得来的柔韧身姿,精心装扮起来倒也是实实在在的俏丽。
我耐着性子给他梳头,总算拾掇出了一个倾城绝色来。虽说教那几个心灵手巧的丫鬟来侍弄会更好些,可本侯还没有脸皮厚到将自己那点见不得光的阴谋闹得人尽皆知,便也只好亲力亲为了。
于是又一个时辰折腾下来,崇少也看着我两眼发直,终是钦佩地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捏着嗓子细声细气道:“不愧是崇妹妹,这水灵细嫩的脸蛋看得姐姐好生羡慕~”
崇少也弹着舌头模仿道:“哪里哪里,论身段与美貌,自然还是裴姐姐更胜一筹~”
我俩面面相觑,又同时背过身去干呕了两声。
少年嗓音是没法变了,只要届时忍住不出声便是。
……
于是这一夜月明星稀,我与崇少提着裙翻过侯府墙头,一路窸窸窣窣地朝那京中最为繁华的花街柳巷溜去。
骊珠儿不愧是花想楼的头牌宝贝,这一回的排场比上回还要大上许多,楼内外张灯结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大户人家嫁姑娘的喜事;我俩悄悄潜入来往的人群中,便寻了个二楼的雅座在角落里埋伏下。
我低下头,入眼不知为何有一道熟悉而又令人讨厌的身影;于是揉了揉眼睛,定睛朝那香气的源头看去,下一刻便蓦地便僵在了原地。
我总算知道骊珠儿这回为何会允了鸨母,老老实实地坐在帘后等这不用她来以死明志的嫖客老爷了。
那一楼珠帘间里莺莺燕燕环绕着坐的,可不就是她的萧郎萧浓情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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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仔无敌 10瓶;啦啦啦 3瓶;我妻草灯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章
某只野鸡似乎来了也有些时候,今日穿的是萧府那晚我也相当中意的一件银灰素锦长袍,悠闲地被姑娘们捧在正中央坐着,颈间还缀着一圈狐狸毛,愈发衬得斯人肤白胜雪,美貌风流——
才怪!
我冷哼一声,本想将视线立刻从辣眼的小人身上挪开,却见那斑驳闪烁的珠帘随风拂动了几许,竟从他略略抬起的双手下飘出了渺渺琴音来。
“……”
意识到是这厮居然在弹琴,而且还弹得有模有样不似造作,显然吸引住了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傻姑娘,我不由得嘴角一撇,对身边的崇贤弟道:
“瞧他那风骚的野鸡样子,在朝里当官多可惜啊,就应该到楼子里当个相公倌儿,爷保证日日都去捧场,把他捧成比骊珠儿还红的头牌。”
这等半浑不浑的笑话我平日里说得不少,只待着身旁贤弟会意的捧哏;可谁知他居然呆了一下,欲言又止地看看萧浓情又看看我,道:“晟鸣兄,这话说得可是真心的么?”
我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便缄了口,好半晌才又小声道:“是说,晟鸣兄你不会对萧兄有什么……奇特的念头吧……”
“奇特的念头?当然有。”见萧浓情舒舒服服地在雅间里享受着姑娘们的伺候,我与崇少却扮成女儿家在这楼上偷窥,我磨着牙道,“便是一直在想,这只野鸡该是怎样的死法才能教本侯更解气些。”
崇少看着我,似乎松了口气;然后又不知默默地纠结起了什么,我也懒得理他。
侧着身找了个视野更开阔些的地处朝楼下楼上打量了一番,我这才发觉竞价的姑娘似乎不止骊珠儿一个,还有别的楼里一二名的小花魁也赶在了今日,难怪排场竟如此之大,光楼里就坐满了整整三层。
因时候未到,不少富商老爷都还在酒桌边搂着姑娘谈天说地,楼内嬉闹声不绝于耳,宽敞的雅座间除却一地珠彩烟花,还滚落着不少绣球。我拿起身边一颗红艳艳的绣球看了看,问道:“贤弟,这些绣球都是做什么用的?”
崇少收回那飘忽的眼神,凝眉道:“楼里的馀兴节目吧。乞巧节的时候听闻姑娘家会赶在热闹的地处抛这个玩,若是砸中谁,谁便是她的真命天子;不过秦楼楚馆里抛的绣球倒也不会是这个意思,以前曾听闻有那等相当……相当刺激的淫乐宴,楼里的姑娘抛中在座的哪个老爷,就下去跟他……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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