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导致了今天山洞里的人并不多,只有十几个待着,不过这么乌压压地围过来多少还是有些吓人。
乌罗自然地下达命令,华跟珑照旧一个做弓箭一个继续敲石器,珑较粗心,而且耳朵时灵时不灵的,他实在不放心把重要事情交代给珑,生怕这家伙哪句话听漏了。而孕妇们继续纺麻,孩子们去给他拿干罐子,再烧些水起来。
等到大家散开了,乌罗才重新打开箱子,将那个白色大礼包拿出来打开,东西几乎是接触到空气之后就慢慢膨胀开来,恢复成原样。
乌罗先掏出的是自己那包拆封的烟,他面不改色地揣进口袋之中。
其后是被压成铁片的塑料箱,还有放在箱子里的行李箱,乌罗将它们一一打开,发觉自己原先摆放的东西仍井井有条地排在其中,包装里只剩下被子。
乌罗倒是不急着拿出被子,他先将行李箱拿出来,正准备将东西放进塑料箱里,手忽然摸了个空,差点倒栽葱栽进去。
行吧。
乌罗谨慎地将东西转移完,又摸了摸新的行李箱,脸色微微发沉。
首领这个乌鸦手,我这个乌鸦嘴,以后还真成箱人氏了,要不就叫有箱氏。
感情是个箱就行啊!
“刺啦——”
乌罗顺着声音看去,蓬起的棉被将包装袋彻底撕裂开来了,而众人同样循声转过头来,忽然惊呼起来,没人发现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东西。巫者面不改色,目不斜视,正气凛然地先找了些干草给自己铺展成一张大床,然后把抱出一床被子铺开,招呼五个孕妇带着热水过来。
叶酸是偶然看到的,他就买了两瓶。
这种佛脚可以临时抱一抱的。
孕妇们走到被子边缘来,有些不敢坐上来,堇甚至顶着个大肚子跪在地上,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抚摸着被子表面,激动地泪花都浮现出了眼眶“这……这是云?”
“这是棉。”乌罗面无表情地说道,“用线缝起来,里面塞上棉花。”
堇有听没有懂,她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完全不顾乌罗催促她赶紧坐上来。
棉被带来的冲击感太强,一时之间几乎没有人敢坐上来,就连最爱闹的小孩子也都只是趴在边上,喃喃道“云……”
秋天还能靠火堆抵御下寒意,初雪一下就会迅速降温,乌罗刚刚在外头烧火都不顶事,雪花飘得脖子一片湿冷,他可不信孕妇会比自己更坚强。他给部落带来过不少东西,大部分都是有迹可循的,除了交换而来的盐和那两本教程书之外。
这次带来这么多东西,除了解锁托运,其实乌罗也有心试探下人们的反应。
他不可能永远都不拿出任何东西来,而且冬天死人并不是开玩笑的事,总有一天会有更艰难的状况出现,比如现在就是他不得不拿出东西的艰难时刻。
也许有人可以眼睁睁看着一同生活好几个月的人死,可乌罗做不到。
这就是乌罗当时为什么不否认首领将自己认为神的原因之一,他刻意打了马虎眼,既没有承认自己是,也没有承认自己不是。
而且还可以测试下部落里的人是否会因此惰懒,如果他们显露出本性,那这点本钱还不算亏得太严重,还来得及走。
说不准他还可以拖着行李箱跑去泡一下美人邻居。
部落里只有一个首领不是没有道理的,并没有人询问乌罗这些东西从哪儿来,是怎么换来的,孕妇们在乌罗三催四请的情况下才准备上来,还没迈动脚步,又赶紧跑回去穿上新编的草鞋才过来。
一开始乌罗很难理解他们这个逻辑,好好的光脚不上被,非要穿鞋子才行?
见她们接二连三,生怕弄脏了被子的模样,这才慢慢回过神来,她们是觉得新编的草鞋更干净些。
乌罗让她们每人端着一碗热水,然后挨个在手心里倒了片叶酸。
“这是,什么?”堇疑惑地问道。
“药。”乌罗不打算解释叶酸是什么,简洁道,“吃了对孩子有好处。”
敷敷一听,立刻伸出手来,眨着眼睛看他“我,也吃。”
“怀孕……”乌罗斟酌了下用词,又说道,“孩子,在肚子里,刚生出来时,吃。”
敷敷这才把手收回去,专心抱着薪哄。
唯一有科研精神的华重点压根不在棉被上,他两眼放光地挤进来,不过没有上棉被,而是在外头拽着乌罗。相比之下,几个孩子就没那么老实了,全都挤上了被子,这被子坐着七个大人都够拥挤的了,更别提再上来几个孩子,好在他们也不介意自己到底坐着多少,只要挨着点就行了。
乌罗赶紧站起来让位,让孕妇们把棉被带去她们平日睡觉的干草床上。
“我来!我来!”
小孩子急不可耐地跳起身来,要跟孕妇们抢活干,他们还没摸够这些云呢,原来天上的云真的这么软,这么棉,而且香香的,好像要化在里面一样。
孕妇们自然不会在这些地方跟他们较劲儿,更何况这是乌给她们的,亲口说出来的,待会儿想坐多久都可以。
乌罗见她们脸上仍发飘似的,仿佛在做梦一般,不由得暗暗叹息,换在现代的时候,任何包工头让孕妇干活只给一床被子,还得跟几个孕妇一块儿挨着用,若被曝光出来,整个社会怕是都要上门进行社会主义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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