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需要的只有清晰的思路跟结果。
白连沉思片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半晌才恍然大悟道“噢——那婕只对蓝鸟笑得……笑得,好像偷吃了很多肉一样,也是因为她对蓝鸟忠诚吗?”
“哦?”乌罗略有些讶异,他趣味地打量着蓝鸟略有些发红的脸皮,缓缓道,“不,这叫爱,这意味着在婕的心里蓝鸟是不一样的。不过你要说是忠诚也没有错,这是一种对感情的忠诚,只不过这种事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你们可以自己想。”
“所以,这只鸟还养吗?”漆枯心急如焚,可歌可泣地拼命努力着将完全脱轨的话题努力拽回正轨上,免得冲向越来越未知的深渊,他略有些沮丧地用单手挥舞着胖鸟掉毛的翅膀,“巫,它飞不起来,我记得你说过,凶的兽是没有用的,养不熟,不可以养,为什么现在又要养?”
乌罗缓缓道“漆枯,再凶猛的兽,也会有听话的主人,你看那边——”
他所指的方向正是留君与青望,这会儿阎小旺正揪着一把不知道哪儿来的青草喂给青望吃,而留君趴在地上晒太阳,神情有些懒洋洋的,要不是体型过于巨大,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像后世看家护院的狼犬,不过纵然如此,仍是没人轻视它。
早在连山部落的时候,留君就已经显露过他的残酷本性,而青望不必多说,看它锋利的大角,显然不是什么易与之辈。
“如果我们不能驯服它,就不能让它靠近我们,更不能让它待在这里。”乌罗缓缓道,“你看见过豹兽被它撕咬的样子,你觉得自己能直接扛住它的攻击吗?”
三人组诚实地同时摇起了头。
“那为什么,我们现在不攻击它,它也不攻击我们?难道它不够危险,不够凶猛吗?”
漆枯这才模模糊糊反应过来“因为它听话,就像这只胖鸟,它没有抓我,还吃我的食物,它在听阎小旺的话,就像胖鸟听我的一样。”
“没错。”乌罗点点头道,“它虽然不听我们的话,但是听你的话,你可以从它身上搜寻养鸟的经验。我以前没有说过,你们也从来没有抓过,就是由于鸟会飞,大家都认为抓住了它也会飞走,不是吗?既然它现在飞不起来,那你为什么不试试?”
羽毛对于鸟类而言是很重要的部分,剪掉羽毛会令它们失去飞翔的能力,这一点乌罗知道,不过没有提到过,毕竟连兽都来不及养,更何况是更高难度的鸟。
他受够被养鸟的朋友抱怨的折磨了。
只不过既然这会儿有只胖鸟送上门来,乌罗也并不介意部落的人拿它练手。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不算□□宁,不过也算不上鸡飞狗跳,阎小旺吃穿不愁,偶尔会跟两头巨兽一道失踪,然后再湿漉漉地回来,大概是去洗澡了。逃跑时虽然紧急,什么都没有带出来,但是他已学会拿猎物与部落交换丝与麻所做的衣服跟兽皮,将自己照顾得很好。
有时候乌罗慢半拍才想起他,带着食物去探望时,却发现小孩子已经在自己的网床上酣睡熟了,猎物的血腥气都处理干净,留君一向是不太敢拦乌罗的,连带着从没见识过厉害的青望便也默认他的进出。
动物之间有特殊的方式沟通,留君的恐惧总不会毫无来由,青望并不痴傻,大致能理解出来食物链的走向。
阎小旺的懂事令乌罗颇为欣慰,他当然明白孩子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懂事,不过现在看来,这种教育实在帮了大忙。
不知道阎开不开托儿所,乌罗很愿意把整个部落的小孩子都丢去跟他学习。
“阎,你到底死了没有。”
乌罗略微蹙起眉头,忍不住叹息起来,他坐在罗网上摇摇晃晃,低头看着阎小旺单纯的睡脸。
那个男人所代表的可不止是一片荒原的守护神而已,还有其他部落的信任跟关联。七糠部落的新巫不知道是个怎样的人,不管是什么人,如果阎一旦死去,他们一定会选择将新的地点设在七糠,日月部落的人口并不多,过于露财并不是什么好事。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去未知的地点不如留在主场。
寻常人的生或者死在这世道稀松平常,然而阎的生死却至关重要。
“臭小子。”乌罗忍不住伸出手去捏了捏阎小旺的胖脸,一只兔子在角落里津津有味地舔着石头,它最近被阎小旺抱来玩耍,喂得肥肥胖胖,巫者只好叹息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爹跑到哪里去了,他要是死了,我这边可是很难交代啊。”
威慑力并不是一两样武器能够解决的东西。
阎的人脉、威信、众部落对他的信任是那场漫长的旅程积累下来的,乌罗不是没有自信做到同样的事,可是人家也在进步,一年时间太短了。
不打算再打扰阎小旺的休息,乌罗帮他盖上兽皮,站起身来往外走。
被派去调查的婕所带来的消息同样在好坏里反复横跳,山火仍然没有变小,只是同样没有蔓延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婕等人前去探查许久,偶尔仍会被山火追尾,只知道有些地方的火已经彻底熄灭了,只不过还有新的火往下路烧去,暂时还没烧到荒原上。
乌罗趁着这段时间恶补了下有关火灾的知识,知道有些很可能是缺氧导致的不完全燃烧,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会再度被点燃,便叫婕他们尽量不要进入火场。不过他们仍然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看最终火焰会烧到哪里去,按照现在的人手,不光没法控制火势,同样没法稳定火势,甚至连看守跟清理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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