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炎会天才地想出蜂蜜裹梅,也是因为实在酸到牙都发冷的地步,她才想沾沾蜂蜜,自从习惯喝热水之后,她什么都想弄成热的,于是晶莹剔透的蜜糖梅就此诞生。
在乌罗品尝过的无数试验品里,只有蜜糖梅还算得上是一种零嘴,其他不能说是失败,只能说是生存必须的食物。
不过阎小旺很捧场,从他眼睛一下子亮得像是车子前大灯就可以看得出来,对于嘴刁的乌罗而言零食是有个档次的东西,可是对小孩子而言,这个世界的食物还是太少了,而具有如同炎这样创造性的厨师同样不多。
“哎,要是你爸爸是个女人,我估计见面第一眼就立刻屈从了。”乌罗皱着眉头捏了捏阎小旺的脸颊,唉声叹气,忍不住流泪满面道,“哪像现在,试图掌握一点主动权都得被咬上好几口,我跟你爸交往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阎小旺抽了抽鼻子,不解道“女人?”
他很难把爸爸跟这个词放在一起,详细搜索了片刻联系后,脑袋上灯泡一亮“要生小孩子吗?”
“如果生了。”乌罗悲悯地凝视着他,皮笑肉不笑,以完全体的后妈形态温声细语地回答道,“你爸跟我的事那就真叫个完了,大家谁还不是个双性恋,我能容忍你,不意味着我能容忍下一只小兔崽子。臭小子,我现在是三十奔四,正处于男人的黄金时代,不是八十奔九。”
阎小旺完全听不懂了,他眨眨眼睛,只是如小兽般敏锐察觉到乌罗的情绪不佳,于是动动耳朵,怯生生地从“后妈(爸?)”手里挣扎出来,决定去干活。
干活才能使人快乐。
乌罗平静地凝视着阎小旺的背影,看起来特别像是作品里的大反派,企图密谋布局造反的那种野心家,然后瞥了眼俘虏,呵斥道“看什么看,不会干活啊!”
对方打个哆嗦,立刻埋头苦干,免得晚上没饭吃。
人就是这么务实的存在,就像女人绝对不会信任给不出任何东西张嘴就要结婚的男人,除非沉迷爱情无法自拔,或是同甘共苦多年。抛开女人身上繁衍这种无形的附加条件,乌罗不需要阎给车给房好为了未来养儿防老,退而求其次,只要一句实打实的告白。
算不上很贪心,因此才会坏心眼地欺负阎,绝口不给半点提示。
希望小胖子最好不要讲漏,不然多无趣。
而拿着可乐占了未来对象两块五毛钱便宜的阎丝毫没意识到在刚刚的十分钟里,自家的崽子跟未来对象打上一场对他追求道路非常不利的交道,很可能间接或直接导致他们的暧昧生涯暴毙当场,他还在认认真真地摇晃着手里的可乐,直到手里的铝罐快要变成个小型□□为止。
默仍在一言不发地练习弓箭。
如果要说教,阎的肚子里有一大堆话可以讲,再不济拉上乌罗,那个胆大皮厚心细的巫在武力值方面大概为零,可在文职方面基本上满级,生了一条莲花舌,生意场上跟鬼灵精打多了交道,来欺负默跟琥珀这种小妖小怪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所以他根本不想要讲什么大道理,这也不符合他的人设。
“默。”
阎站在背后喊他,对方忿忿地转过头来,脸上的面皮一点都没动,只是眼神里燃烧着怒火,那日的血不光是阎对敌人的蔑视,同样是对他们的蔑视,其他几个没心没肺的男人过去就是了,可对于默来讲简直像活生生吞下去的鱼刺,卡在内脏里溃烂。
之前琥珀责罚闹事的俘虏时,下手最狠的就是默,差点弄死了一个男人,被琥珀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女首领没有再打他,却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那一巴掌没能扇灭默的怒火,反倒令其燎原了。
她没有心力继续去开解默,却无师自通了用人之法,找上阎。
一个首领不需要像个心理医生那样对每个人倍加呵护,甚至去了解他们的所思所想,他或者她只需要确定每个人在合适的位置上,并且不会耽误工作就可以。
琥珀对默的改变并非毫无察觉,只是她尚不能明白自身的改变,更何况去了解另一个与她完全不同的个体。自尊心跟对强大的渴望一瞬间通过杀戮根种在默的身体之中,他并不全然是被无法宣泄的杀意吞噬,而是开始憎恨这个同样惧怕阎的自我。
压抑就变成了愤怒。
阎欣然接受任务,心理医生也是医生,他既然加入部落,包揽了医治这个活,当然从身到心,包括帮人塑造三观都能成为的服务之一。
“什么?”默冷冰冰又不太甘愿地回答他,这个男人如同噩梦的源头,并不是每个人看到自己最恐惧的人都能保持这样的态度,如同本来还在旁边讲话的绿茶就立刻闪走了。
阎的手上拿着一个很怪的东西,它看起来是完全封闭的,有红色的花纹跟怪异的形状,这让默有点好奇。
巫者经常会拿出些怪怪的东西,通常情况下都是食物,还有之前的刨子——默不记得是不是这么叫了。
他当然不觉得阎会这么好心地来送吃的,于是理所当然地认为是一种新的药,解释道“我没有受伤。”
“我知道。”阎不紧不慢地说,受伤的俘虏基本上全被送到了医疗室里,包括之前那个差点被默打死的,成为了阎小旺的第一位人体实验者,这么说可能会有点冒犯,毕竟对方还活着,哪怕现在还奄奄一息的,外加下半生就得当个残疾过了,不过无所谓,谁叫他先挑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