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单纯就点科技树,为了未来做发展,那这个部落的人口也实在是太少了,身边的资源倒是足够,只不过时间需要的太长了。
琥珀进步很快,只是遇到的事情太少了,这让乌罗有点头痛。
“琥珀,如果是你,我们都被其他的部落抓了,这时候抓我们的部落忽然慌起来,说有人来袭击,你会怎么做?”
琥珀不假思索道“准备反抗。”
“是啊。”乌罗无奈道,“是啊!你还问我怎么了吗?”
琥珀呆了呆,这才慢慢回过神来,她愣愣地看着乌罗,又看向没有什么声音的山洞,眨眨眼睛,半晌道“可是他们没有反抗。”
“他们只是现在没有反抗,不意味着以后其他的人其他的情况发生后不会反抗。”乌罗缓缓道,“现在是没有声音,你们也没有见到人,所以部落里很安静。可是如果外面真的有人来,大家慌起来,乱糟糟的,他们有几十个人,外面有墙,可是石头还可以扔进来,可是里面呢?”
琥珀迟疑片刻道“你的意思是,杀掉他们吗?”
听到这个话题,默一下子就不累了,他精神抖擞地凑过来,杀气腾腾,已经准备好当一个冬天的刽子手,英俊的脸上满是凶狠,声音略沉,没有听清楚全程变化,只是大概听见了点尾音,便说道“他们不可信。”
默不是好杀分子,不过他将自己人跟外人分得相当清楚,对这批侵略者颇有意见。
“如果我认为他们该死,那他们活不到现在。”
出乎意料,乌罗摇了摇头,他平静地看向默,从地盘的角度来讲,他能够理解默对俘虏的厌恶,阶级大多数时候惹人厌恶,那是建立在自由平等之上的,人之所以创建阶级,就是因为阶级可以满足每个人心里不甘的意愿。
从平民、贵族、王室等等开始,安逸的部落生活让绝大多数人都萌生了相关的念头,阶级从一开始就存在,小学有班长跟课代表,部落里有首领跟巫,从来没有绝对的平等。而冬天到来后,琥珀有心将这群俘虏变成自己人,她为这群人治疗,让他们喝汤吃肉,给予他们安逸的住所。
对于默而言,他们是侵略者,战败之后付出的劳动是理所当然,部落里的男女同样付出了辛劳去换取食物。
他无法理解琥珀的宽容,简而言之,他没办法感觉到自己跟俘虏之间有足够令人满意的差距待遇。
在无法宣泄的怒火过后,这种微妙的差别同样成了芥蒂,默当然不会芥蒂琥珀,他忠诚首领,笃定地追随这个女人,愤怒便尽数转嫁在俘虏的头上。
琥珀陷入了深思,她其实多少有意识到,比起别人,乌罗经常会对自己说更复杂的事,讲更复杂的东西,新生永远比破坏更困难,在她心里当然是不愿意杀死那些努力驯化的俘虏,可如果会危害到部落,乌罗认为应该杀死,那她也不会手软。
可现在的意思是……
就算乌罗压根没有应对过这方面的事,好歹看过这么多年的电视剧,他不用脑子想都可以列出琥珀粗糙的安置里好几个问题。比如说,这个部落的俘虏有自己的语言,你有没有特意让人观察他们是不是在交流,或者禁止他们说话。
再比如说,男女都混在一起,只要有一个领导者,他们就算有人不甘愿,也很难说会不会因为从众而开始反抗。
如果真的反抗,那遗留下来再度投降的人,是杀掉还是留着?杀了,这么多天的饭白吃了,利益也完全没有榨干;留着,那自己心里也不舒服,感觉更是膈应。
倒不能说琥珀考虑不周,毕竟很多事情不管是部落还是乌罗都是第一次遇见,只不过总要先提防起来,不然等到事情发生再去提防,那就太晚了。
很多话说得太明白,琥珀也无法理解,乌罗只能引导她去思考,思考最坏的局面,免得下次仍然这么匆匆忙忙,惊慌失措,做这种错漏百出的布置。
不管怎么说,看山洞里安静的样子,看来他们暂时也不打算反抗。
这让乌罗心下稍安,起码证明琥珀的真心没有喂了白眼狼。
而山洞里早在乌罗出现之前,其实就已经开始争吵,只不过是当巫者出来的时候,他们之间的争执就已经平息了。
部落里头突然发生异变,当然不可能有晚饭给众人吃,他们刚经历一天的劳动,早上吃的那些食物早已经消耗完毕,此刻难免有些饥肠辘辘,在男人说出那句话之前,众人嘀咕抱怨的不是其他,正是晚饭要拖到什么时候。
民以食为天,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那句“是我们的部落吗?”出现那一刻,山洞里奇异地安静了下来,几乎没有人想到曾经的故乡跟家园,于是他们再度面面相觑了起来。
回到原来的部落吗?
这个想法其实在被俘虏的那一刻就抹消了,毕竟几乎没有被俘虏的人还能安然无恙地回到自己的部落里去。
更何况,这个部落并不吃人,凶狠的女首领会耐心照顾他们的伤势。每个冬天都会得的冻疮总是又痛又痒,折磨得人不得不忍耐着熬过漫漫长冬,在这个部落里却能很快就治好。虽然每天要做很多事,干很多活,但是这个部落的食物很充足,不会像是原先的部落那样吃都吃不饱。
众人低头看看自己脚上的草鞋,都一声不吭的,没有人迎合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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