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琴惊魂未定,面前便伸出了一只手,托着用油纸包好的桂花糕。
而罪魁祸首——三皇子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让他一时气也不是,乐也不是。
“逗你玩呢, 这池子那么深,我怎么可能下去。”
三皇子说着边低头小心翼翼拨开油纸包,笑道:“我知道你喜欢这桂花糕,母妃自幼便不许我多吃这种糕点, 咱们宫中也少, ”
“你尝尝,我特意从宫宴上拿的,放在怀中捂着,可还热着?”
钟琴躬身看着眼前的桂花糕, 眼中似乎有雾气弥漫, 同时他深吸一口气,强自压下涌上喉头的酸涩, 平静道
“殿下,这不合规矩。”
“规矩,规矩,”三皇子少年意气的面上涌上些不悦,“母妃同我说规矩,你也要同我说规矩,难道我连对你好点都不能了么?”
他说着忽然笑了声,面上带着少年人对未来的向往:“在我看来,这皇子还不如江湖游侠,天地浩大任尔东西,岂不比这金丝笼里的雀儿痛快!”
三皇子说着转回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钟琴:“阿琴,若有这一天,你愿意同我一起么?”
闻言,钟琴心下一惊,忙跪地拜道:“万万不可啊,殿下!”
“你!”
梦想被无情打碎,三皇子气结,也不顾还俯身跪着的钟琴,抱着桂花糕,便是气鼓鼓地走了。
钟琴见三皇子又耍小孩子脾气,也不恼,只摇摇头叹口气,便紧跟着三皇子追去。
北风吹皱一池静水,梅花点点飘落。
没人注意,他们身后的太液池,此时在月光下泛起寒冷的水光,默默地泛上一串泡泡,吹来飘落的花瓣。
而另一方,萧铎在王皇后贴身女官的指引下,减少了许多出宫门的手续,比进宫门时的层层盘查要少许多时间。
不多时候,两人便已经到了晋国公府。
萧铎抱着已经高烧不退的霍长婴到家时,萧绮罗正在后院带着蓝念君和刘大人家的孩子准备放烟花,听闻小厮禀报,便急忙赶了过去,却也和慌忙进家门的萧老爷子撞了个正着。
萧绮罗忙压低声音问:“父亲,可是宫中发现了什么?”说话间神情紧绷。
萧老爷子还未换下朝服,摇摇头道:“并非此事,”
闻言,萧绮罗松了口气,又奇道:“那长婴怎得弄得这般狼狈?”
萧老爷子道:“聂家那小妮子想栽赃长婴和太子有染,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却给她要设计的人解了围。”说着笑了声道:“不知她怎么想的,连旧病卧床的太子都想泼上脏水,”
“此番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连聂然最后都没同她说一句话,显然也是恼了她的自作聪明。”
萧绮罗有些诧异,“三皇子怎么忽然替咱们家出头,传闻他和太子兄弟之间的感情很好,难不成还是真的?”
“太子如今病着,眼见着一天不如一天,上头那位是怎么想的?”
萧老爷子沉吟片刻,捋着胡须幽幽叹气道:“且看着吧。”
而那厢卧房里,霍长婴穿着萧铎替他换好的干爽里衣,盖着厚厚的棉被,身上一阵热一阵冷,昏昏沉沉地发着烧。
萧老爷子和萧绮罗都来看过后,便被萧铎打发走了。
此时,房中只有他们两人,霍长婴便也不再伪装,释放周身筋骨,乌发披散,端的是个清朗美少年的模样。
萧铎正小心吹着纲熬好的汤药,却见长婴面颊绯红,眼角水润的模样,有心疼,却也有些燥热,甚至还有些难以言说的骄傲。
毕竟,他常听人说病人憔悴,可他家长婴,即便是病着,也是好看的。
而躺在床上的长婴眯了眯眼,好像看透了萧铎的心思般,扬唇无声地笑了下,忽然起身凑近萧铎,问道:“将军是想要自己喝了这碗药么?”
萧铎看着长婴忽然凑近的眉眼,却还记得偏过头去,呼吸不与他相闻,便是知晓长婴定是怕将自己的病气过给他,心里的感动和骄傲又多了几分。
长婴凑近的耳垂白而小,因发烧耳尖烧的红彤彤,萧铎喉结动了下,但顾忌长婴正发着热,便板着脸道:“喝了药,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长婴瞥了黑漆漆的汤药一眼,撇撇嘴,一条胳膊搭在萧铎肩头道:“萧将军,你当我是三岁的娃娃,这般好哄。”
“但凡生病的,哪个不是没个三五日缓不过来么?”他拨了萧铎放在一侧干将上的剑穗,“不有那句话么,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这,”
话说道一半,却见萧铎的脸色沉了下来,霍长婴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心说真是发烧烧糊涂了,明明知道萧铎有心结——便是他不能再有事。
年时日久,心结变成了疤,谁也碰不得
即便是他自己也不行。
想着,长婴便觉得有些理亏,不必萧铎再言,径自端过男人手中的药碗,深吸一口气,准备豪气干云地一饮而尽。
手中空了,萧铎看着长婴低头乖乖喝药的模样,直让他心尖痒痒,方才那些心惊和怒气也消失不见,等到长婴蹙着眉头捏着鼻子将一碗汤药都喝光,一抹嘴时。
萧铎忽然低头擒住少年的唇瓣,轻轻啄吻着,吸吮着长婴唇上的苦涩,片刻后,霸道撬开少年的紧闭的贝齿,强硬地勾着少年湿而热的舌尖,深入探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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