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埋废墟下头强。”杨芜一撇嘴,转过身,手臂弯曲,手肘支撑在窗台上,两条腿向前伸,让身体舒展开,“说真的,还真有种想一辈子都呆在这里的冲动。”
敖木略沉默,看着杨芜一会儿。方开口嘲讽道:“那么喜欢农村的土厕所?”
不提还好,杨芜一想起土厕所的凶残,脸都黑下去半分:“我说哥,咱就不能来个冲水马桶吗?我掏钱给你安。”
“没那个空间。”敖木回过头,开始准备饭。
“那房子扒了,我给你盖房子。”杨芜跟在敖木后屁股墨迹道。
“受不起。”敖木顺手拿起黄瓜回头敲了他脑袋一下,“现在过得新鲜,没几天你就玩够了。”
“那我要是没玩够是不是就能扒你房子了。”杨芜揉揉脑瓜顶道。
“你敢扒我房子,我就能扒你裤子。”敖木将黄瓜洗一洗,手起刀落将黄瓜切成均匀的丝。
杨芜伸手拿一根黄瓜丝尝尝:“那你扒完我裤子还能让我扒你房子吗?”
敖木照他屁股踢了一脚:“节操喂狗了吧你。”
……
这一场大雨,直到夜里都没停。
当天晚上伴着雨声入睡。杨芜也不知做了什么梦,手脚都搭在了敖木的身上,砸着嘴嘟囔着什么。
敖木将他手脚拿下去几次,又被他顺手搭了上来。最后梦中的杨芜被折腾的烦了,直接将人熊抱住了。
敖木绝望的看着灰暗的天花板。
有反应了。
这兔崽子,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本事。
第二日一早敖木起来叠起了被褥。跟敖玲准备好了饭菜,趴窗边向外一看,雨依旧在下。
院子里已经形成了不小的水流留到院子外面。一夜的冲刷,已经让地面有了一道沟壑。
院子在前些日子丧事的时候,帮忙的过来给填了一下,眼下冲出来的,全是新有的。
杨芜起来的晚些,坐起身揉揉眼睛,满鼻子都是饭菜的香气。
“吃啥?”
敖木站在炕边,眼瞧着杨芜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睡眼蓬松的开口说话。因为刚刚睡醒,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
敖木转开目光,声音有些冷淡:“这两天没买菜,没太新鲜的。赶快洗漱吃饭。中午去乡里取快递,顺便买菜。”
杨芜顿了两秒,噘嘴道:“那我吃自热火锅行吗?”
“没收了。以后一个星期最多吃一次。”敖木将他的衣服扔过去,“今晚你睡左面,我睡右面。”
“为啥?”二人也不是没在一起水果。
“你睡相难看。”敖木转过头去给兑了温水。
杨芜磨磨蹭蹭的将衣服穿上,吃过了早餐,雨依旧没停。敖木穿上了雨衣出去挖水渠两次,确定水不会囤积在院子里。好在村里去年刚安好了下水道,排水眼下还没有太大的压力。
临近中午,敖木跟敖玲正在准备午饭,杨芜就提醒他们院子外来人了。
敖木开门,一个穿着雨衣和稻田靴的男人进来。敖木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来人村长。
“敖木还在家呢!”村长行周,家里行二,按辈分来算,敖木当叫他周二爷。
“事情有点多,就没想着回去。怎么了嘛?”
村长笑道:“原本是不该麻烦你的,只是现在村里能干得了重活的人实在太少了。你也看见这雨下得多大了。我看咱们村这边,河边好几个地方都不太安全。所以想着找人扛个沙袋,把河岸增高点。万一河水真冒了,就算淹不着人,这地里也完蛋了。”
这是按理还真就找不到敖木。敖木毕竟刚从外头回来,而且名下的地都包出去,就算河水决堤也轮不到敖木担心。
不过既然找到了敖木,这也表明现在村里能找到的壮年实在不多了。
“这么严重?”敖木皱皱眉,“等我收拾一下跟你去吧。等到了你告诉我都干什么。”
到底是一个村子的,这种事有条件还是尽可能帮一帮。
周村长面上一喜,忙夸了敖木两句。
敖木进屋翻自己仅有的衣服。要么是新衣服,要么不适合干活来穿。翻来翻去,最后翻出了爷爷敖天国的衣服套上,又穿上靴子披上雨衣跟着一块去。
杨芜没见过这个,也穿上雨衣打着雨伞跟着去看看新鲜。
敖木在前头快步走着,杨芜一边注意脚下,一边让敖木也在伞下。
河边的情况确实十分不容乐观。此时已经聚集了一批人,正在用麻袋装沙子码在河岸边。
敖木是没干过这种活的,周村长也没安排太重的活给他。忙了两个多小时,河岸加高了半米多,看样子是没大问题了,人这才散开。
等到了家,敖木将外套脱了,看看自己肩膀,已经有点磨破了。从小到大,敖木真的很少干这种活。
杨芜看着眉毛都皱在一起:“你还真实在,这都磨破了。”
“村里就是这样。”敖木拿出消毒喷雾,给自己喷了两下,皱一皱眉,“我这算娇气的了。”
杨芜砸砸嘴:“你着肩膀是应该抗人命的,哪能用来扛沙袋啊。”
“人命?”敖木一挑眉。
“你是大夫啊!手是救人的,肩膀抗的肯定是人命啊。”杨芜一脸“难道不是吗”的表情。
敖木略无语,却也找不出反驳的话。伤口做了消毒,敖木也就不再管了。起身换一身运动装,拉着杨芜让他开车一块去取快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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