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年猛然惊醒,瞧着他那焦急地样子,开始还有点犯懵,顺着他眼神看过去,登时就被老树人吸引去了目光。
“他看着可不怎么好啊!”
可不就是。
之前坐在木桶里还看不大出来,如今站在地上,老树人看着似乎就要栽过去了,再黑的树皮色都遮不住他那虚弱的神态,头上细枝条看着都有些下坠,叶子也只剩下了寥寥几片。
看着,他还真惨啊!
沈延年幸灾乐祸地笑起来:“都说了别泡这么久了,真是,非说不听!”
总有人认为有效的药可以一次多吃,不知道副作用会害死人的吗?
老祭司看着老树人这样,心里也是畅快的紧,只是到底还是担心:“大人,您这样治好他,真的没问题吗?他现在看着是挺虚弱,但要恢复过来……”
他身后其他人也都把视线移了过来,目光中有着止不住的担忧。
沈延年这才发现,自己光告诉了这些人药水有毒,但时间太紧,他一直又忙着跟研究所那边联系,却并没有告诉他们后继对老树人的打算。
亏得他们还信任他,完全遵照他的意思看着老树人在那里泡药水没闹起来……
“祭司。”沈延年有些惭愧,“我确实看在小树人的份上并不想彻底跟老树人撕破脸,但你放心,我不会把我们的安全交到老树人手上。我从来没想过完全治好他的病,他现在就是暂时缓解了病情,但是他身体里的那些虫可都没死,而且这些药水对他身体伤害很大,暂时一段时间,他应该都没力气跟我们做对了!”
“真的?”老祭司喜出望外。
嚣张跋扈的树人族也有今天?
人类都这么高兴了,可想而知,老树人心里有多不痛快!
“你们的药水有问题!”老树人再一次想要停止身子走路却被身体的痛楚压的弯了腰的时候,愤怒对着白烨两人道。
可白烨可不是会老实背锅的人。
“我们的药水是杀虫的,之前就跟你说了泡久了会对身体不好,是你自己非不信,还一直泡在那里,现在还来怪我们?”白烨身为族长,常年冷着张脸,这说话也跟刀子一样,“你也不看看那水面上的虫子,好处都占尽了,回头就说我们不对了?都说树神心底仁善,通情达理,看来,也就是说说啊!”
老树人气得咬紧,扶着温室墙壁,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白烨拉着脸:“您是还有话说?别客气,尽管说,我们都听着呢!”
老树人:“……”他还能说什么?
老实说,现在虽然他觉得不舒服,整个人晕乎乎的,而且没力气,身体每条脉络都仿佛被盐水浸泡了一样难受,但他同时可以清楚干感觉到,之前浑身上下千百张嘴在咬他肉的那种痛苦,恨不能扒开外皮,把里面的东西一点点抠出来的那种痒、那种疼,在这一刻仿佛都消失了。
患病两年多,从开始的细微疼痛到后面恨不能早点死的剧痛,整整两年多时间,老树人几乎都忘掉了没有虫病时是什么感觉。
那个药水又有效的。
老树人这么想着,指责的话更是说不出口。
就如白烨说的,之前他们就警告了,不能泡太久,木原甚至还设置了闹钟,时间到了酒提醒他,是他觉得人类不怀好意,不想他早点好故意不让他泡药水,所以不但没听他们的劝告,还加大了吸收力度,把整个木桶的药剂都吸收了,还吸收掉了大半桶水……
现在果然药效太强,自己还能怪他们吗?
看着老树人哑口无言,白烨和木原都是心里痛快。
他们肯给他治病就已经很好了,还敢那么多抱怨?
老树人也亏得现在站在他跟前的是白烨和木原,要换了白岩塔山他们,这会儿早就嘲讽起来了。
此时已经是日出东方,外头天渐渐亮起来。
白烨和木原也不耽搁,两人抬着木桶出去,不多久,再拿了抹布进来,清理了一下溅落的水渍,整理了一下小温室,然后给老树人搬了把椅子。
“您现在身体应该会觉得虚弱,但这是没办法的也是,你身体里的虫子太霸道,不用重药,根本杀不死,一些副作用,你只能等着慢慢自己恢复。”这么冷冷说完,白烨递给老树人一包营养液。
老树人有点懵,盯着营养液包有点反应不过来。
白烨手抬了抬:“别误会,我这就是看在小禾的面子上。”
老树人冷哼了一声,本不想要,但身子实在难受,见白烨亦是坚持,到底是接了过来,撕开个小口子,很快就把一包营养液吸收了个干净。
吃饱了,人也跟着精神了很多。
白烨又拿来个小箱子,打开来,里头是些银色闪亮的金属器具,在灯光的照耀下,颇为耀眼。
白烨在老树人跟前坐下,耐着性子跟他讲解道:“你该知道你的虫病已经非常严重,那些虫子已经进到了你的身体内部,现在虽然泡了药水,但那些虫子产下的卵,还有你体内虫子是不是都死光了,我们都不知道……为了后期治疗,我们现在需要割开你几处皮肤,查看里面的情况。”
这要求,老树人自然是一口拒绝的。
凭什么?开玩笑,是说要切开他身体吗?
“你们这些人类……”老树人暴跳着就要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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