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将军,不知哪日的话还算数吗?”,温焱沉着的问道。
邬熙骑马而立,似笑非笑,“不知温将军说的是哪日?又是那句话?”
魏争皱眉,面前这人分明就是故意这么问的。
温焱到无所谓的回道:“自然是只要我军投降,你便不会为难涣城百姓。”
邬熙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显然不信,“开城投降可不是你的风格。”
温焱笑了笑,“鬼面将军何需明知故问,涣城早已在你算计之中,与其困死城中,倒不如大开城门,为自己谋一条生路,还是说......。”
他顿了顿,“鬼面将军胆子甚小,怕这里面有诈?连这大开的城门都不敢进?”
邬熙斜勾的嘴角慢慢消失,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温焱,温焱毫不示弱的回看过去,良久,邬熙笑了笑,“好,那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罢,他率先骑马往涣城大门方向而去。
从洞开的大门看进去,里面空无一人,鬼面将军骑马而立,渐渐往大门方向而来,他身后跟着一队士兵,严正以待,以防有人突袭。
今日的风刮的格外大些,温焱抬头望望天,他勾了勾嘴角,这风来的甚好。
余晖从厚密的云层间穿射,从透进来的光辉中隐约可见细碎的粉末在空中飞舞。
随着风落到下方大军的头上、身上,有人似乎发现了,满脸疑惑的望天,细碎的反光,洋洋洒洒,看上去甚是美丽。
鬼面将军已经带人到了城门前,埋伏的士兵都紧了紧手里的武器。
他往城门内左右望了望,温焱做了个请的手势,他似乎放心了一些,手往前一挥,身后大军开始策马往涣城内冲。
当第一匹马即将踏进城门内那一刻,突然脚下一空,连人带马栽进了深坑之中,他身后来不及刹腿的士兵,跟着前仆后继栽了进去。
深坑之中扑满了厚厚一层灰白的粉末,“点火!”
温焱大呵一声,有人举着燃烧的火箭往天空一射,空中飘飞的灰**末霎时间被全部点燃,就像空中飘着无数冰蓝的萤火。
这些火将占满粉末的人吞噬,落入深坑之中,犹如地狱窜起来索命的火焰,任你如何翻滚挣扎也无法扑灭。
涣城门外霎时间惨叫连连。
从城墙之上站起不少士兵,手执弓箭往下射击,邬熙连忙在士兵的保护下往后撤退,他刚刚派出去的那批人全军覆没了。
他透过冰蓝的火焰,双眼眯了眯,面色阴沉的注视着温焱,好在他躲闪的快,才没让那粉末沾上。
城内的温焱已经不见,独留大开的城门,鬼面将军下令,“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给我冲进去,将涣城一举拿下。”
敌军得令,第一波先锋绕过深坑,率先往城门内冲,刚入城门,里面却升起袅袅青烟,让人看不真切。
敌军立马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往里突进,从街道两侧突然射过来一支箭羽,紧跟着铺天盖地的箭雨往街道中央扑过来。
“举盾!举盾!”,有人喊到,但被烟幕遮扰,根本看不清对方的位置,这波平时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时间慌了手脚,有不少人在偷袭中殒命,等他们将盾牌举起来靠拢之时,已经只剩下一小半人。
温焱站在街道高处的一角看着下方,轻轻下令,“杀!”
两侧陡然冲出不少士兵,他们身上都绑着铜镜,在烟雾中反着光,挥刀利落的将这群人给收拾了。
第一批进城的人没了动静,鬼面将军眉头皱了皱,其实他原本可以就如之前那般驻守在涣城外等着他们困死城中,可他偏偏心高气傲,吃了这么大的亏,他必定会讨回来。
温焱也是料定了他会如此,才会先行挑衅。
“哼,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能破了这死局。”,他面色阴寒,亲自带着剩下的大军往里突进。
有了鬼面将军亲自领队,就算在烟雾之中,敌军也变得十分镇定起来,先前的伎俩似乎对他们不起作用。
温焱带着剩余的兵力退守到城镇中央。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可刮起的大风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
他们身后就是涣城的百姓,这里是他们坚守的底线。
温焱看了看黑透的天,喃喃自语:“是时候了。”
前面的士兵严正以待,身后的百姓也忙碌起来。
魏争一直守在温焱身旁,如今他在没有求温焱原谅,反而是沉默的跟在他身边,因为他知道,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好他。
终于,第一个敌军从烟雾中窜了出来,温焱厉声喝道:“把纸鸢升起来,其余人跟我冲!誓死保卫涣城百姓!!”
“誓死保卫涣城百姓!!”,身后士兵喊声震天,跟随温焱冲进烟雾之中。
背水一战,断绝的后路,微弱的希望,都成了这些人勇猛的力量,不战则死,为了百姓,为了活下去。
他们奋勇杀敌,以一敌十,成为涣城最坚硬的盾,鲜血将长街铺满,缭绕的烟雾中全是溅起的血沫,他们要做的是,阻止敌军突破。
胡统领被留下来守在百姓前面,他们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圈,将百姓们守护在中间。
圆圈内,腾出一片空地,上面放着一个巨大的燕形纸鸢,由几股搓好的麻绳绑着。
好几个百姓将它举起来,巨大的纸鸢乘着风飞了起来,“高点!在高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