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人最后仅仅只剩下十几人,他们背靠背,执刀而力,身后的百姓面色惶恐。
数万大军将他们包围,从中间让开一条路。
邬熙骑马而来,他一边从身旁士兵手上接过弓箭,一边看着温焱,“你输了。”
温焱不语,只是注视他,魏争受伤不轻,鲜血不停从伤口处流淌出来。
一把弓箭,锐利的箭尖直指向温焱的头颅。
二指齐松,飞箭破空而来,温焱挥刀打掉,邬熙将弓箭丢回士兵手上。
接过一把长矛,双脚一踢,他身子往斜下一调,一名士兵被长矛刺穿,惨叫着挑飞进他们后方的人群里。
百姓们立马发出一声惊叫,有人恨恨不平,有人满脸畏惧。
“啧,真是不经打。”,邬熙轻松的口吻像是在评论今日天色一般。
他无趣的把长矛一扔吩咐道:“解决了。”
“是。”,有人围了上来。
挥刀乱砍,十几名士兵瞬间殒命,魏争挣扎着将力竭的温焱护在身后。
“快,把他拖进去。”,他对着后方百姓大喊,温焱挣扎着想要冲过去,却被百姓们拖进人群中,“放开我,放开我!”
他怒吼,可没人听他的,他听见皮肉破开的声音,从交织的缝隙间看见昔日的战友人。头落地。
他满脸鲜血的挣扎,不行!不行!可没用。
他终于疯狂了,“快跑啊!离开这里。”,魏争。
心中重复着这个名字,可偏偏事与愿违,他看见他被那些人打趴下,又一次次站起来,他看见他遍体凌伤,甚至连脸上那道疤都看的清清楚楚,长矛刺穿了他的腹腔,他趴在地上,偏头一边吐血一边对他笑。
他手指动了动,不远处有一只稻草编织的兔子,鲜血将它染成红色。
嘴角张合,无声的道出几个字,“原谅我,小焱。”
温焱不知道怎么了,瞬间热泪盈眶,他摸了摸脸上的泪水,在看过去,涌过来的人群以经将他淹没,没想到昔日的一番话,竟然真的一语成谶。
天色微亮,汹涌的敌军涌来,有百姓拿着能找到的武器准备誓死抵抗,也有懦弱者跪地求饶,温焱茫然的看着四周,胡统领满身鲜血的冲过来一把拉起他,“城破了,将军快走。”
身后飞来一根长矛,穿过胡统领的大腿,直直将他定在地上,他惨叫一声,双手一推,“将军快走。”
一边将冲过来的敌人斩杀,可根本杀不尽,百姓们慌乱的逃窜,长刀劈头盖脸的袭来。
温焱从地上捡起一把刀,转身看着数万敌军,惨笑,“来啊!来啊!”,他撕心裂肺的大吼。
无数人向他奔来,却又突然停止,在这些敌人的身后,竖起一根高高的旗帜,从涣城城门方向涌进不少骑兵,他们见人就杀,瞬间就将后方的敌军尽数剿灭。
数万大军顷刻间损伤殆尽。
“撤!快撤!”,邬熙神色凝重,大声下令,一队人马在混乱中带着邬熙撤出了涣城。
援军终于赶到,可涣城除了这满城百姓,独留下一个温焱。
太迟了......
夕阳如血,满地堆成小山的尸体,残肢断臂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的,放眼望去全是血流漂杵的景象,颓然的站在中间,有人奔过来跪地请示。
也有不少百姓感恩戴德的跪下来向他磕头。
温焱突然一把推开来人,从他腰间抽出配刀,牵过一匹黑马,翻身上去,直奔罗池城而去。
“将军、将军!”,来请示的小兵在他身后追赶,前面的人却置若罔闻。
小兵嘟囔了一句,最后转身指示,“把这个人先带下去救治吧。”
几个士兵正抬着个高大的男人,他脸上有条丑陋的疤,还隐约能感觉到他微弱的呼吸。
温焱一连狂奔了三日,终于到了罗池城,宁远将军已经带人将城夺了回来,此刻正在房内商议庆宴之事。
温焱踢开房门时,几位将领正坐在房内喝茶。
他满身血污,手持着长刀,将众人都吓了一跳。
宁远将军挑眉,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这温焱还真是命大,这都还没死,他威严的坐在上首,似乎并没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端着官威问道,“温副将?听说涣城破城了,你守城不利,该当何罪?”
众人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他。
温焱环视众人,突然笑了,守城不利?该当何罪?他冷冷看着在场的人,掷地有声,“宁远,你明知敌军有诈,却不带兵回援,延误战机,以至于涣城差点失守,上万人殒命,又该当何罪?”
宁远将军冷哼一声,看着温焱手中的刀,“我乃皇上亲封的将军,你只不过是一个副将,在你守城不利时,我却拿下了罗池城,你却来质问我该当何罪?”
他得意的笑了笑,低声道,“我就是故意不回援的,难不成你还能杀了我?”
温焱的手握紧,气笑了,“宁远,延误战机,置数万将士性命于不顾,不配为一军统帅,该就地格杀!”
他说完,手中寒光一闪,一个颗新鲜的头颅脸上还带着得意的笑,咕噜噜滚了老远。
鲜血溅到墙面上,各统领已经吓傻,直直从位置上弹了起来,陈统领一手指他,“你、你、你——”
温焱冷冷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刀掷到地上,“一切后果,我自己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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