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冷笑一声:“大哥是在质疑皇上的圣旨,还是说你在在质疑家主的判断?”
“三嫂你这就说大了。”开口的是离娘亲最近的一个人,他的小叔晏臣:“皇上的圣旨我们自然不敢去揣测,但是事情的真相还是要说明一下。”
“哦,四弟认为有什么真相需要说明?”
“三嫂客气了,您身为家主夫人,未婚先孕进入家门,就连着阿南那孩子也不是家主亲生之子,这件事情不好好解释一下吗?”一贯温文尔雅的小叔此刻对待他的娘亲却是咄咄逼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几乎让娘亲变了一个脸色。
但是更震惊的还是身为旁观者的晏南,他的脑海里不断徘徊着小叔叔的那一句话,不是亲生的,他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
娘亲进门时已经快要临盆,虽然和原配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性格方面,行为举止方面风格迥异,他记得父亲看待娘亲的样子,并不是在看待另外一个人,而且,从他出世开始府里包括外面都没有一个人与他说他的母亲是续弦。
是所有的人都瞒着他,还是说另有隐情
接着,大堂之中传来女人的痛哼声,晏南这才从思绪中缓神过来。他看见了几个人架住了娘亲的手,没有在意她是家主夫人的影响,就这么,他的娘亲被摁在了地上。
“你敢动用私刑?”
堂中的人就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大伯请来了家法,朝着娘亲娇小的身体打了下去。一板子一板子的落下,晏南只看见他的娘亲咬着牙齿一声不吭,死死的盯着坐在主位上的男人。
他想要跑过去,身体却像被东西给定住一般,怎么走也走不动:“娘!娘!”晏南拼命的喊着,但是他的话没有任何人听见。
“别打我娘,别打了。”他看着地上被胁迫着的女人,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但还是忍着不出声,因为她怕,她怕一出声就会有人听见。
她在担忧如果自己儿子听见了会害怕。
晏南瘫倒在地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前面,直到娘亲被打晕了以后,大伯的眼神像看待一只蚂蚁一般,充满着藐视与不屑。
紧接着,娘亲被人给抬了下去,背上的血渍流了一地。
…………
窗外的鸟儿刚叫的时候,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暮楚端着药进来的时候,发现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而且,满脸都是眼泪。
这是怎么了?
“谁惹公子了?”暮楚沉声问道。
一个看守的宫人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他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道:“回皇上…公子…公子醒来就这样了。”
暮楚微微皱眉,支开了下人朝着内殿走去。
“师父,身子好点儿了吗?”
晏南并没有看他,还是低着头,眼神空洞的模样让暮楚有些害怕。
“师父?”他再次唤道。
“师父?”
“怎么了?”晏南抬起头,双眼终于有了几丝焦距,他伸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暮楚将熬好的药汤放在了床边,伸手摸上了他的额头,感觉到高烧退了才松了一口气。
他坐在了他身边,接连几天的照顾让他也有些疲惫:“今天是第四天,如果你再不醒,我可能就要去把楚衡给绑过来了。”
“来,先把药喝了。”
晏南看着眼前的黑漆漆的药汤瞬间愣住了,扑鼻而来的就是一阵苦味儿,然而他只是怔住了一小会儿,居然连着蜜饯都没有要一颗,直接就这么喝了下去。
他擦了擦嘴角的药渍,口腔里的苦味儿从舌尖一直蔓延到了全身的感官,紧皱着的眉头还是出卖了他,见状,暮楚赶紧拿出实现准备好的蜜饯,喂在了他的嘴里。
“吃不了苦怎么还硬撑着?”
“想试试自己能不能不靠这玩意儿就把药喝下去。”他笑了笑,但是笑容不达眼底,有些有气无力,“看来我还是高估了自己这个娇气的脾气。”
小时候,他不喝药,娘亲都会给他准备好蜜饯,边关军营没有这个矫情的玩意儿,娘亲便想着办法去寻找,每次喝药都会有一颗蜜饯。
他还知道,娘亲是有多么疼爱他和兄长。
暮楚看着他的模样,仿佛是有什么心事一般,便问道:“师父,出什么事了?”
“没事。”他笑了笑,伸出手将暮楚额间落下的一缕长发系在了头后:“就是想家了,想回去看看。”
“那我陪你回去。”
“不行,你走了东岳怎么办?”晏南立马否决道:“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是皇上,一国之君,朝堂中万一出现什么变故怎么办?”
“那师父又要抛下我一个人离开吗?”暮楚眼中闪过委屈的流光,企图用这个来打动晏南。但是这次晏南却怎么也不吃这一套了,直接瞥开眼睛不去看他。
他再次伸出手拉着晏南的衣袖,唤道:“阿南,让我和你一起去吧,朝中那些老顽固不敢怎么样,况且我都一年多没回去了。”
“阿南…”
晏南这次干脆捂着耳朵不听了,他怕再听下去自己就心软了。
“我的阿南啊…”暮楚轻叹一声,看着他幼稚的模样,眼中闪过几丝戏谑,俯身将他压在了床上。
晏南猛的睁开眼睛,圆鼓鼓的瞪着他:“你…”想什么还没说出口,双手就被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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