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看着他跪得一副轻松的样子,心里仅存的怜惜也消散了:“好好跪着,三个时辰不准起来。”
三个时辰后天就亮了,那时候他恐怕就真的废了,当然晏南也只是随口说说三个时辰,纵然心里的气消了一大半,他还是冷着脸朝着内室走了过去。
整个书房,只剩下暮楚一个人跪在地上,伏案上残留着十几本没有批阅完的奏折,他看着那些玩意儿,难不成还跪着批阅完?
还是说偷偷站起来?
万一师父突然过来看怎么办?书房离着内殿只有几十步的路程,他还是留着奏折明天看吧。
“早知道,就不去问嬷嬷了。”脑海里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
暮楚翻了一个白眼,说道:“千金难买早知道,要是我,我也会生这么大的气。”
“谁叫你蠢呢?”
“你说谁蠢?”
“你蠢,要不是你去问嬷嬷,我现在怎么跟着你一起罚跪?”
暮楚嗤笑一声:“你不是一直说我们是一个人吗,怎么现在分你我了?”
“事情有好坏程度,不是我捅的祸事,我为什么要承担?”
“后来不是你又继续问吗,咱们半斤不对八两,你也不是什么好果子。”他冷着脸继续说道。
“那…你八两,我半斤,少一两也是你的锅。”
晏南从内殿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件披肩,小阿楚他从小就没有罚过,跪着也就意思意思了,反正气也消了大半,他刚走到书房的窗边时,就听见了一阵声音,听起来很小,但听着却是暮楚,另外一道…却也是很熟悉。
他一时半会儿辩解不出来,大概是声音小了的缘故,这么深夜了,难不成还有人进书房议事?他走近一看,却是看见了小阿楚一个人好像在自言自语什么。
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什么锅,什么嬷嬷之类的,具体的还听不清,晏南并不是第一次见着他这样了,上次是在登基大典上,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阿楚。”他轻轻的唤了一声,朝着书房中央走了过去。
晏南微愣,立马转过头,眸色的眸子染上了惊诧之意,他还是跪在地上,身体还跪得笔直:“师父…”
见他满脸疑惑的模样,心想着大概是师父见到了他和长月对话的模样:“我刚才…我刚才在演练怎么和师父认错道歉呢。”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早点儿休息,明日得上早朝。”晏南对暮楚是深信不疑,对他说的话也是没有一丝怀疑的意思,见他有悔改之意,心里的气也消了。自己的小祖宗跪在地上当然又得心疼,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睡吧,奏折明天再看。”
暮楚瞧着他眼中的疑虑退散后,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并不是有意瞒着,只不过长月做的事情,他根本无法和师父解释。长月说的也没错,他们是同一个人,师父万一不相信怎么办,到时候他也不是跟着被师父憎恨了吗?
这件事还是得从长计议。
灯柱上的琉璃盏里还残留着半截灯火,暮楚朝着师父笑了笑,伸手将他搂在怀里亲了一口才放开:“明儿早朝可是需要这些东西的,我去看完,阿南要是累了就去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发错了,嘤嘤嘤,
第47章 身世5
“我陪着你。”
“真的?”
暮楚可不想再因为什么事情男人女人的,然后被罚在搓衣板儿上。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师父拉进了内殿,将他摁在了床上:“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那,你早点儿看完。”晏南注视着离开的背影,心里自然是有些心疼,这孩子他从小就没让熬过夜,现在回归自己的身份反而还这么的累。
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但是晏南也不愿看见他的心上人这么的累下去。
但是,他好像听说过熬夜久了会掉头发来着,是谁说的他也忘了。
夜深,外面似乎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点拍打在窗户上,让床上相拥而眠的将人皱了皱眉头。当晚晏南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了自己成亲了,新郎是小阿楚,婚后的两人过得还算可以,无忧无虑,朝中也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后来,暮楚突然抱了一个孩子给他,一脸激动的说说这是他生的孩子,晏南瞬间被吓醒了。
醒来时已经是早晨,床边早已经空荡荡一片,想来阿楚是去上早朝去了。
晏南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还好这只是一场梦,要是真的话,他可能不止被吓晕,吓死都有可能的事情。
生孩子这件事太恐怖了,给他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金銮殿上,朝中的文武大臣分列而立,为首的就是一品官员丞相太尉等人,气势恢宏的大殿上,气氛压抑,暮楚扫视了下面的人一圈儿,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残忍的笑意。
“立后?跟朕说说,谁的意见呢?”他坐在高台的龙椅上,万万人之上,尊贵威严,举手投足之间皆是王者的贵气,伸手将十几本奏折扔在了大臣面前。
虽然笑着,但是周遭的冷意不断,强烈的低气压压制得诸位大臣喘不过气来。
丞相身后的一个官员走了出来,此人正是吏部侍郎,官居正三品:“启禀皇上,选秀,立后,开枝散叶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还请皇上三思。”
“老祖宗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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