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刚刚弯下去,便重心不稳的向前栽倒在地,手下意识挥动却抓住这太子的衣袍角。
梁庭宇整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浑身上下的疼痛让他呼吸都粗重了几分,梁庭宇心中更是觉得丢人这次丢人丢大发了。
尴尬地趴在地上没动,手里还抓着太子的衣角,谁知这太子也一动不动不出声。
梁庭宇无奈之下只能收回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身,挣扎间没注意到摔倒时松垮的寝衣下摆折起了寸许,就这么在太子殿下眼皮底下晃了半天。
梁庭宇还在努力想站起来,听得头顶传来一声低沉的轻笑,反射性的抬起头看向朱子深。
朱子深看着梁庭宇趴在地上抬着头,盈盈的目光盯着他,一幅马上就要暴发,恼羞成怒的样子,一时控制不住笑出了声。
梁庭宇有些恼怒,本以为遇到这情况,这太子该自觉回避,没想到他就站着那里看自己笑话,刚想开口讽刺,那太子竟伸手搂过他的腰,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放床上。
梁庭宇坐到床上松了口气,虽然对他提自己的动作有些恼怒,但总算摆脱了趴在地上起不来的困境。梁庭宇身上难受,也不在意礼仪了,径直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才脸上笑着抬起头,“多谢太子殿下相助。”
道了谢,重新开口道,“太子殿下事务繁忙,梁卓自是不会多加计较,只是近日天气寒凉,本皇子不慎感染风寒,不能亲自招待,无礼之处亦请太子殿下见谅。”
梁庭宇入庆来,多次受到冷待,对待罪魁祸首自是不算客气,直接开口逐客。
谁知那太子竟丝毫不介意,直接坐到床边上,狭长的黑眸光明正大的梁庭宇脸上扫视了半晌,“无妨,三皇子明日起,每日午后,随本宫去长议殿议事。”
梁庭宇被审视的目光盯着,面色不变,依然眼角含笑,“多谢太子殿下。只是能否劳烦太子殿下为本皇子请个御医?”
忽略那令人不适的打量,一双桃花眼微弯,脸上含笑回视朱子深静等回应,既然这太子愿意与他做一番面子功夫,梁庭宇自是不会委屈了自己。
空气中弥漫着安静,梁庭宇笑容不变得与太子对视,一声轻笑打破了寂静,“呵,三皇子好生休息,御医随后便到。”
说着便站起身来,梁庭宇靠坐在床上随着朱子深的动作抬头,高大的身形遮住了蜡烛的光忙,整个床都笼罩在朱子深带来的阴影中,梁庭宇眼中笑容更盛,“那多谢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请慢走。”
朱子深这次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梁庭宇看着这太子离开,心中放松了些,自己到庆国为质,本以为会受到诸多刁难侮辱,只是刚才的试探,与这太子数番针锋相对,这太子竟是不恼,愿意维持表面功夫。
既是如此,梁庭宇也是乐得安生,心中暗自打算先前的事便算了,不再去惹事。
朱子深离开不久,就有御医前来为梁庭宇治病,把完脉,开了方子,随行的侍卫也恰好回来,被服伺着吃了退热的药,梁庭宇便头昏昏的重新睡去。
话说朱子深这边出了门,酒意退去,想到刚刚殿中的一幕,心中暗暗失笑,这三皇子心性纯善,却也不是个吃亏的主。
心中亦是有些好奇,不知道等这小皇子知道了他庆国之行的真相,又该会有何作为?
待到第二天,梁庭宇再次醒来,感觉神清气爽,精神大好,想来再服用一幅药,便能全好。
梁庭宇自行穿好衣物,正打算开门,门从外被人推开,十七托着食盘走了进来,梁庭宇重新坐回桌边,笑着问道,“十七,你事情都办好了么?”
看着十七放下食盘后又重新掩上门,梁庭宇拿起勺子,一边喝粥一边问道,“迟大哥,是有事要与我说?”
十七走到桌边,坐到梁庭宇对面迟疑道,“太子昨天来过?”
梁庭宇摆手回道,“无碍,那太子既是愿意做给别人看,我们自是也省事。”
十七顿了一下又道,“那些侍卫?”
这回梁庭宇停了动作,脸上的也笑淡了几分,搅了搅手中的粥,“人之常情罢了,循着机会敲打一番,他日回国再一并算账。”
十七抬眸看了梁庭宇一眼,梁庭宇弯了弯眉眼,“迟大哥不用担心,昨日御医来看过,服了药,现在感觉好多了。”
看十七又是一幅寡言少语的无趣样子,忍不住调笑道,“迟大哥这样话少,可怎么办?成婚以后可如何跟妻子交流?”
梁庭宇说完这话也不待十七反应,自己一个人坐在凳子上乐呵呵地在那笑。
第6章 为质
过了晌午,梁庭宇在长秋殿用完午饭,又服用了昨日太医留下的药,自感身体大好,与十七一起出发去昨日太子所说的长议殿。梁庭宇想来,这应该是那庆国太子议事的地方。
出门随意寻了个宫女在前面引路,那小宫女偷偷打量了几眼梁庭宇俊美非常的脸蛋。
梁庭宇自小便习惯了这种眼神,自然不放在心上,一身青衫袖口衣襟处绣着银线缝制的祥云图案,低调亦华贵,手执一把折扇,脸上挂着一抹淡笑,更显风流洒脱。
一路上梁庭宇接受到的目光有惊叹,有轻视,也有得只是一略而过……梁庭宇早已习惯了前者,后者自他做了入庆的打算也已不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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