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实在无趣,梁庭宇不自觉的走起了神,这太子让自己过来这里,表面上给足自己面子,可就为了让他听这些事,折腾他?这太子也太闲了吧,还亲自到这陪着?还是说,后面还有什么等着他?
梁庭宇端起茶杯,泯了口茶,瞥了眼坐那不曾出声的太子,还是他刚进屋的时的面无表情。梁庭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好像看到那太子嘴角有抹嘲笑一闪而过。
梁庭宇还在纠结自己刚刚是不是看错了??“梁国”两字炸然在耳边响起,梁庭宇神色一怔,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秉息宁神集中注意力。
众人谈论起来并不避他,想来就是说与他听的。
梁庭宇前日刚到庆国,便传了书信回梁国给母妃,只是尚需要时间等待回复。来庆国的路上,因是一路急行,也没有及时得到梁国的消息。现下有梁国的消息,哪怕不可全信,梁庭宇也不觉精神一震。
“前日,梁国的国书便到了,新任的梁国国君既然愿意主动称臣,也省得我们再长途跋涉出兵攻打。只是不知道这新任的梁国君的朝贺是否能让陛下满意?”
“这梁国新任国君是梁皇后所出,梁皇后与陛下乃一母同胞的亲兄妹,算起来梁国君还是陛下的后辈,想发陛下不会为难他的。”
“一码归一码,家事国事岂能混为一谈?再者说,梁国富饶,天下皆知啊,进贡想必也是不会少的。”
梁庭宇自是不会全信,一时有些疑惑,他从梁国出发之际,父皇身体尚好,亦无什么隐疾,如何短短一个月,父皇就先去?梁庭轩身为太子,即位也是名正言顺,可是梁国从未有过向他国称臣的先例,国内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吗?
“梁国是富饶不错,可那是因为梁国首富舒旺充当梁国的财库。如今舒旺身在宫中的女儿自愿给上任梁国君陪葬,舒旺老年丧子,又岂会甘愿如他所愿?”
“他们说得是真的吗?是。真的吗?”梁庭宇喃喃地问道,直直地盯着朱子深的眼睛,不放过他脸上一丝表情变化。
那太子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转头看向他,语气无一丝波动,“国书尚在,自是真的。”
梁庭宇听闻神色变得魔怔,口中不断呢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说起来,那舒旺好像还是三皇子殿下的外公呢?”梁庭宇被突如其来的恶闻咂的不知所措,一时竟怔怔地回不过神来,连那些人的讽刺都充耳不闻。
等到梁庭宇从接二连三地打击中缓过神时,门外已是夕阳半落,只剩一地余辉。大殿中的众人早已消失不见,只余十七默默地坐在他对面的的椅子上看护着他。
“十七,你说…他们说得是真的吗?”许久未开口,梁庭宇声音嘶哑,仍是不愿相信。
“殿下,出发前,华妃留有一物,托我转交于你。”梁庭宇顿时打椅子上站起身来,不管不顾磕到桌子的膝盖,冲到十七身前,抓着他的肩膀,面带希翼地小心问道,“是什么东西?快给我看看!!”
十七站起身,拉下梁庭宇的手,边走边说道,“先回去!”
梁庭宇仿似没注意到他的动作,任十七拉着他的手往殿外走,乖乖地点头,“好,好,回去再说!”
夜深人静,盛和宫中的书房里仍亮着烛火,朱子深坐于书桌后,执笔批示公文,一黑衣人跪于桌前汇报任务。
朱子深听完属下的报告,手上动作不停,只声音淡漠的吩咐道,“派人跟紧他。另外,加派人手再去找。”
第8章 怀璧其罪
梁庭宇最终从十七手中拿到的是母妃-华妃娘娘写给他的一封信。
吾儿,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已经知道母妃不在了。卓儿不必伤心,生也好死也罢,皆是每人一生中都必须要经历的,不用强求。
卓儿,自小你便心底纯善,从来没有想过亦不愿与皇后之子争上一争,不忍兄弟间自相残杀。然怀壁其罪,生于皇家,自打你出生就注定了最终要走上一条孤独血腥之路,母妃只想要你好好活着。
最近几年庆国野心勃勃屡次三番想要梁国称臣,你父皇自是不愿,两国关系日渐紧张。而皇后是庆国来梁的和亲公主,早已私下与庆国勾结想要助太子提前上位,向庆国称臣,母妃无意间发现此惊天阴谋,告知你父皇却又苦无证据,谁知竟打草惊蛇,不但你父皇疑心我觊觎皇位,还被人设计诱你自请为质。
你到庆国之日,或许就是你父皇与母妃丧命之时。你路上是否遇到过想要活捉你的人?这些人之所以没有早早对你下手,不过是想要图谋更大的利益。
你外公早在十几年前就是梁国首富,树大招风,为了不被皇室猜忌,被迫将我送进宫中为妃,所得财宝多为皇室所用,才保得舒家不败。
事实上,你外公做的不止表面上的生意,十几年前各国战乱频繁,你外公借机游走周国,私售军火,挣下一大笔富可敌国的财宝,并且招揽了一批能人异士为他所用,建立有独立的情报网,后来机缘巧合下又在梁国境内发现一座金山矿。这些本是足够可以助你上位的,保你性命无忧,奈何世事难料!
如今你既出了梁国入庆国咸阳宫,梁国局势亦是大变,以后如何母妃相信你自可作决断,母妃只望你好好活着。
十七于我舒家有恩,亦是可信可用之人,你需得好生待他。随你前去庆国的侍卫,有两个是你外公手下的专门负责情报之人名为舍金和舍玉,他们皆是可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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