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信势旦旦,十七领了吩咐开门出去。
大殿中一时安静下来,梁庭宇心中的激动散去,感觉身上变得加倍疼痛,又累又困,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
……
那朱子深果然是铁了心的要折腾他,每日早起准时派了宫人在门口等他,按时到练武场。而且他堂堂一
个太子竟然也空着时间,呆在练武场,还时不时美名其曰,帮他练武,实则梁庭宇被朱子深以各种各样的方
式,摔在地上,每天中午回到殿中,梁庭宇都跟在泥土里打了滚一样,一身灰尘,满是狼狈。
走回去一路上,各种奇怪的注视目光,让过去十几年只被人仰慕过的梁庭宇很是暴噪。咸阳宫中关于太
子与他不合的流言非语已是传得人尽皆知!
虽然也知道那太子的做这些是为了什么!梁庭宇心中还是很不满,前几次两人碰到都会争吵,随后宫中
就会有流言传出,两人的矛盾已是众所周知。
梁庭宇觉得两人现在完全没有必要,像现在这样再做戏,尤其是那太子还夹杂着私心的报复。他也是有
些疑惑,明明与那太子之前不曾见过面,更不曾有过冲突,那太子为何总是喜欢挑他的刺,见不得他好过?
“唔,痛,十七你轻点!?”心中的不满,被后背传来的疼痛打断,梁庭宇痛呼出声。
这几日下来,身上淤血叠加着青紫,他身上看起来惨不忍睹,偏偏十七像个没有感情的,手上擦药的
动作一如既往的用力。
趴在床上,下巴落在叠在一起的双手上,梁庭宇微微侧头,看向一脸专注的十七,抱怨道,“那朱子
深真是讨人嫌,不搭理我就是,偏偏要每天过来找我麻烦!”
也不指望十七能搭理他,梁庭宇自顾又开口道,“迟大哥,依你看,那朱子深的功夫如何?”
“不是我的对手!”一脸平静地说出如此自信的话,梁庭宇觉得有趣,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微弯,眼中带
着细碎的光,“迟大哥武功厉害,来庆国的路上我就见识过。”
“只是没想到,这朱子深的武功倒是名不副实。哈哈…”本来欢快的语气转到朱子深身上,不自觉的带
了几分嘲笑。
“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只开心得笑了两声,就被十七开口给噎了回去。讪讪的闭上嘴,斜着笑得有
些泛红的眼角瞪了十七一眼,眼神中的亲呢清晰可见。
瞥了他一眼,十七开口道,“早上有消息,院中入口已找到,钥匙在舍金手中。”
“恩,先放着吧,找机会再出宫。”手中的筹码已经准备好,就等着太子殿下那边了。终于擦好药酒,
梁庭宇搂好衣服,坐起身来,有些好奇问道,“东西都在地下么??”
“那下面是暗道,可直通庆云山腰,尽头是石门,打不开?”十七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
“到半山腰?我外公可真是舍得!挖这么长的暗道得费多少事!”这财物存放的地方有些出乎梁庭宇
的意料,不由的有些感慨。
皱眉沉吟,又微微摇头,“不对,难道是利用庆云山的地貌?这里似乎是有溶洞的?”
看到十七肯定的眼神,梁庭宇不由有些佩服自己的外公,能早在十几年前就作了这么多打算!心中又
有些自责,外公如此人物,临到晚年,却要因为他这个没出息的外孙忍受丧女之痛,还要东躲西藏,被人追
杀。
梁庭宇一时沉浸在自责中,不能自拔。空旷的大殿中瞬间安静下来…
十七似有所觉,只是一向沉默寡言,不知如何安慰他,话在嘴边转了几圈,才犹豫着开口。
“跟着朱子洛的人传来消息,六月初才能到咸城。”面无表情的十七,报告无关紧要的事,梁庭宇被十
七笨拙的安慰方式给逗得想要发笑。
自责的情绪瞬间散去,是啊,他还有仇要报,有家要回,还有身边的人要护。收起失控的情绪,梁庭
宇顺着十七的话,问道,“不是近几日应付到么?怎么迟了几天”
听到十七似乎是微微松了口气,梁庭宇心中对他不由又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之前每每看到十
七,他都感觉到很安心,此时此刻确是不自觉得想要离他再近一些。
“季炎受伤,他们在中途休息了几日!”不动声色的挪了挪坐着的地方,梁庭宇疑惑道。“为何受伤,
路上遇到截杀?”
“不知,他和朱子洛两单独离开,回来时,被一把匕首刺中胸口。”
“匕首?能查到期间发生什么事么?”梁庭宇觉得此事可能还有隐情,能被匕首刺中胸口,伤他的人必
是离得比较近,不过这事跟他没什么关系,查不查都行,若是知道的清楚些也好,是对他更有利。
“难!” 听得十七的回答,他也不纠结,查不到便算了,不是什么大事。
“迟大哥,我们吃饭吧!”自从上回和十七一同吃饭,两人到了吃饭的时间便习惯性的一起。
在这个陌生又充满杀机的敌国皇宫,梁庭宇作为一个他国远来的质子,虽然一直表现的十分从容,但
他心中的不安,害怕,让他不得不时时刻刻保持警惕,如屡薄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