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庭宇心中暗暗后怕,那日,若不是朱子洛恰好看到他,只怕没人会想到,太子会一边派人捉他,一边又遣人四处找他,自己只怕要凶多吉少!
今日天气甚好,梁庭宇翻着手中的闲书,躺在房檐下晒太阳。突然状似漫不经心的开口,“那日,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漫不经心的开口。
梁庭宇终于被允许出门时,已经过去一个月有余,之前,梁庭宇一直没有开口问当天的事情。
“是朱子深!”
果然是他!梁庭宇沉默片刻,又开口道,“他来过么?”顿了顿,又故作不经意地补充道,“我昏迷之间,好像见过他!”
十七侧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道,“恩,你原本是在盛和宫,他亲自送你回来的。”
梁庭宇心中一时有几分难言的情绪,那天垂死之间,朱子深一脚踹开的暗室,同时好像也迈进他的心里。他想问问朱子深,是不是……是不是跟他的想法一样?可是,他不能…
呆呆地看着房檐间透下的阳光,许久,梁庭宇才眨眨眼,侧头看向一边倚柱站着的十七。
“迟大哥?”十七竟然在发呆,好像没听到他的声音。
“咳…”梁庭宇清了清嗓子,十七瞬间被惊的回过神来,侧头看他,“口渴?”
“不渴!”梁庭宇笑呵呵地看着十七,没想到十七竟然也有发呆的那天。
“迟大哥,想什么呢?如此入神!”梁庭宇打趣道。
十七定了定神,没拿刀的手指微动,“朱子清见过舍金!”
梁庭宇稍稍回忆那天事情发生的经过,便明白了十七的考虑,有些好奇,难道十七因为这个在发呆,试探道, “那就杀了她!”语气带上几分杀意。
十七愣了一下,转头看他,“她答应不说出去。”
心中已经笑得打滚,梁庭宇面上还是一幅不近人情的样子,摇摇头,“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十七听完,眉头都皱了起来,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拒绝。
“哈哈……”梁庭宇终于忍不住破功笑了出来,十七这反应实在是难得一见。
笑了半天,终于停下来,梁庭宇开口安慰道,“迟大哥,放心吧,就算看在朱子深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动她的,”看十七微微松了口气,梁庭宇又忍不住呵呵笑出声。
十七瞥了眼笑个不停的他,淡声道,“朱子深被庆帝罚禁闭,思过两个月。”
梁庭宇一噎,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住,无奈暗叹,这庆帝还真是讨厌朱子深啊!而且庆帝敢让自己活受罪,就不要怪他以牙还牙!
算了下日子,还有大概半个月,朱子深的面壁就要结束了。到时候也该送庆帝一份大礼,刚好让朱子深看场好戏!恩,还是不提前告诉朱子深了,毕竟他参与进来可就真是大逆不道了!
梁庭宇正了正神色,询问十七,“近日,宫内可有什么规模大点的宴会之类的?”
十七想了想,答道,“十月初,庆云山有秋猎。”
梁庭宇脸上闪过一丝狠色,“甚好,礼尚往来,我们也该回赠一份大礼?”
“不用!”听着十七果断否认他的提议,梁庭宇转头看向他,有些不解。
“截到耿狄给季炎的消息,秋猎,有人会动手。”
梁庭宇笑道,“如此正好,省了不少事,不过我们还是得帮上一把才好!”
“对了,迟大哥,找人调查下庆国内有没有善炼丹,名声不错的术士?”
“你要服丹药?”十七皱眉看他,梁庭宇轻笑摇头,“不是我,可能有人会需要!”
“尽快查一下,若是有合适的,替他宣扬一下,最好是在京都内!”
“我晚上去。”梁庭宇突然想起,被抓起那天,看到的身影,有些担忧,“我外公他……”
“最近调查舒老爷的人,确实被一股势力暗中阻挡,梁国内的舒家,目前也有人在暗中帮扶。”
梁庭宇顿时放下心来喃喃道,“这就好!”
看来朱子深还记得他们的约定!自己在梁宫中可以说是孑然一身,仅凭自己一个人,怕是舒家早就被抄了家,只是不知,梁庭轩造反的证据何时才能有眉目?
休养了一个多月的梁庭宇,身子依然十分虚弱,只说这一会话的功夫,便椅着软榻沉沉睡去。
半睡半醒间,已经睡在床上。
梁庭宇觉得有些口渴,迷糊间看到床头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十七,直接开口唤道,“迟大哥,我有些口渴?”
半晌不见那黑影动作,梁庭宇才恍惚记起,十七今天晚上要出宫,身上瞬间起了冷汗,戒备地坐起身来,“是谁?”
从房间穿过的夏风,隐隐撩起床帐,隐约间看到来人一袭紫衣。
梁庭宇微松口气,试探道,“朱子深?”
“恩,”听得梁庭宇终于喊对了名字,朱子深才低声应道。转身倒了杯茶水,掀起床帐递到梁庭宇手中。
梁庭宇坐起身子,喝了几口有些凉透的茶水,看着朱子深就这么径直坐到他床边。
“你不是在思过?过来找我,是有事?”语气中不自觉带上几分梁庭宇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亲近之意。
朱子深侧头看着他的眼睛,半晌才开口道,“不是本宫吩咐的!”
梁庭宇失笑道,“我知道啊,你就是过来说这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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