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着咸笙的话道:“既然如此,你今晚可要小心了,孤说不定会偷偷扒了你的衣裳,若当真是男子,就把你一思不卦的扔到雪地里去。”
他说的话恰好迎合了咸笙之前做的梦。咸笙心里没什么波动,但也清楚他并没有相信自己的话,他扭头不理湛祯,后者却又忽然凑过来,目光落在他细细的脖子上,半晌道:“你当真是男子?”
咸笙哼:“你这有眼无珠的登徒子,如今才辨出来?”
湛祯噗嗤笑了,凑过来在他脖子上咬了一下,咸笙缩头,又来踢他。
咸笙脉搏雌雄莫辨,许是因为年纪小又很少吃荤,营养跟不上,喉结也不怎么明显,气质又偏向清雅,他哪怕穿男装出去,看着也像是女孩儿假扮的,更别说此刻有意迷惑,除了没凶……可方才湛祯又已经确认过,于是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在逗湛祯。
“你就巴不得孤不碰你,是不是?”湛祯一眼把他看透,笑他:“小骗子。”
小骗子垂下睫毛,浓密的像把小扇子,扑闪扑闪,叫人心痒痒。
他又想扑过来亲他两口,到底是因他脸上的伤而打消了心思。
祭祖在即,这几日就不要再找麻烦了。
回到府里,咸笙一如既往被抱进房里,湛祯见他还捂着胸,问:“还在疼?”
“你说呢?”
他脸上的伤恰恰说明了一切,湛祯刚挨过打,正记着呢,便取出从戚思乐那里拿来的药瓶,道:“这个去淤极好,孤帮你揉揉?”
咸笙爬上床,立刻察觉那东西从凶前滑落了腰间,他赶紧在床上抱紧双膝,道:“你能保证不会占我便宜?”
湛祯诚实道:“不能。”
咸笙瞪他,湛祯打补丁道:“不过肯定不会伤你了,我背上的伤比你重多了。”
换句话说,他也挺怕挨打的。
咸笙无情道:“那我也不要你。”
湛祯看着他,咸笙面上有恃无恐,身体却微微紧绷起来,像被野兽盯住的兔子,或许是感觉到了他的畏惧,湛祯放下了药瓶,道:“孤去书房。”
咸笙目送他出去,紧绷的身体才终于放松下来,月华很快走了进来,道:“太子让奴婢进来给您擦药。”
“嗯。”
月华心情复杂,转身去打湿毛巾的时候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在她看来,咸笙再怎么是男子,可自小也是娇生惯养的,嫁来晋国是湛祯逼迫,怎么也不该一言不合就动粗。
她很快回来,咸笙乖乖被擦着脸,看到她红起来的眼圈,安抚道:“他没打我,你不要担心。”
“他……可是知道了?”
“没那么容易。”咸笙道:“我大梁公主的身份是真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我能从小就男扮女装,何况大梁本就势弱,欺骗大晋是找死的行为,怎么也不合理……嘶,姑姑轻点,疼。”
月华差点没掉下泪来,哪怕咸笙说了湛祯没打他,但脸上的伤却不能骗人,既然未曾识破,无论如何也不该对妻子下这么重的手。
“委屈公主了。”
这药很凉,咸笙脸上的疼痛缓了很多,他半合着眼睛,没说什么。
要说委屈,那委屈的地方可多了去了,如果只是被情绪左右,只怕他这会儿又要缠绵病榻了。
咸笙不敢去想自己的委屈,哪怕偶尔情绪深渊,只要想着父母兄长尚在人世,大梁百姓免于战乱,就有一种油然而生的高兴,即便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们。
上好了药,咸笙又让月华寻来了胸垫。大都贵族多奢靡,好男风者众多,其中也有一些爱好比较奇特的,于是就诞生了一些奇技淫巧的手艺人,这其中,便有‘点蕊白峰’,通俗讲,就是假凶。
无论手感还是模样,都与真辱极为相似,就是穿戴方法有些特殊,为此,月华还专门去学了。
咸笙原本准备等天暖了再用,如今看来是等不了了。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头脑发昏,才会在马车里跟湛祯说起‘男扮女装’的事,说不准此刻他已经起了疑心。
这东西与咸笙肤色很配,洁白如玉,但无论怎么样,上身总归有些不适,咸笙也不好意思照镜子,便伸手去拿衣裳。
他定做了几个以备不时之需,这是最小号,其实差不多也就跟平时一样,只是……如湛祯所说,能捏起来了。
他生无可恋的想,湛祯应该会喜欢。
“公主……”月华提醒他:“这个,也穿了吧。”
“……”咸笙久久看着她手里的私物,沉默的接过来,道:“退下吧。”
书房内,湛祯托腮看着瓶子里的梅花枝,脑子翻来覆去都是那句:“若他是男扮女装呢?”
怎么想,怎么觉得有问题。
但,于情于理,又都不太可能。
他举起自己的手看。虽然衣服很厚,而且的确很小……但,确定有了。
应当是那酥点起了作用。
外面忽然传来动静,他抬眼看,道:“怎么了?”
高轩忙道:“回殿下,是下人不小心打翻了热水。”
“烫到了没?”
“穿得厚,倒也无碍。”高轩又对那下人道:“你回去收拾收拾,换个人来送。”
外头传来下人谢恩的声音,湛祯忽然想到什么,大步走了出去,问:“那热水,是公主要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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