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上来,抱着我。”咸笙又一次扯他,湛祯喉结滚动,抬腿上床,用力把他抱在了怀里,咸笙在他胸前蹭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道:“跟我说说,你今晚都做了什么。”
“孤,全城戒严,搜捕,挑个他几处据点,想把人逼出来,可他一面都没露。”
秦易就像是埋伏在深海中的水蛇,时不时窜起来咬人一口,若是没有他感兴趣的动静,他就继续蛰伏起来,身边的任何人发生了任何事,都无法惊动他。
“他到底想干什么……”湛祯皱着眉,道:“孤看不懂他,他那么多人都被孤抓了,竟如此无动于衷,仿佛那些人与他毫无干系。”
“其实我一直很奇怪。”咸笙思索道:“他为何要在大晋设置据点,哪怕之前两国各自安排在彼此皇城的都有卧底,可这些事从来都不是他接手的,他不图谋大晋,为何要大费周章这样做?”
湛祯一样觉得头痛:“这么多年,他也没动用过这里的人脉,一直谨慎至极,直到今年,你过来,孤才发现他无声无息已经扎根上京。”
“你别慌。”
“他杀了皇祖母。”湛祯贴着咸笙的脸颊,咸笙能感觉到他心中的焦虑与急躁,但声音却依然放的很轻,像是怕吓到他,咸笙握住他的手,又道:“你父皇怎么说?”
“他……限孤在皇祖母下葬之前,抓住秦易,可他现在又消失了,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咸笙扭脸抚他的眉心,道:“皇祖母何时下葬?”
湛祯沉默了下去,他犹豫的看了一眼咸笙,道:“就,这几日。”
“哪一日?”
“因为先帝已经不在,皇祖母下葬的日子要双数,就在四月八日。”
咸笙想了一会儿,湛祯哄道:“到那日,孤私下给你庆祝生辰,好不好?”
“我没在意这个。”咸笙安抚的拍他的手,道:“你父皇安排在这一日,是故意的吗?”
“他绝对不是故意针对你,只是日子赶上了,笙儿,你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咸笙又拍他,笑道:“我真没在意,不过是生日而已,哪有国丧重要……我是说,你父皇是不是怀疑秦易是为了我杀得清容?”
如果是这样,基本就说得通了,他是故意刺激的秦易。他看出秦易为了咸笙不择手段,故意将日子安排在这一天,如果秦易仍旧对咸笙有留恋,他一定会愤怒,进而过来捣乱国丧,这就是抓住他的好机会。
只有咸笙是他的软肋,至少,目前为止,他只暴露出这么一个弱点。
湛祯一时没有说话,他焦头烂额,不明白怎么好像什么事儿都赶在了这几日,“孤一定要杀了他,绝不能让他走出上京。”
“你如此戒严,只会打草惊蛇……”
“孤就是在打草惊蛇!”
“他是个谨慎的人,你这招对他没用。”
“……那,国丧期间,全城戒严也是正常。”
“让我来。”咸笙侧头看他,道:“湛祯,这一次,让我来。”
“你?”湛祯的手伸进被子里,咸笙的腹部被轻轻覆住,他道:“你以为没人提出拿你做饵么?可为了你腹中的孩子,父皇都亲自发话此计不可,孤又怎么能让你去?”
“此事虽不是我做的,可确确实实是梁人所做,祈福那日你我阴差阳错逃过一劫,可如今,秦易这把刀落下来的,斩的是我。”咸笙解释道:“他火上浇油,唯恐天下不乱,就是希望我在晋国没有立足之地,到时候他伸伸手,我就必须跟他走,你懂吗?”
“不行……孤不答应。”
“那你永远抓不住他。”咸笙摇了摇头,道:“你真的觉得这么直的钩子,他会咬吗?大闹国丧,就算要闹,他也不会亲自去,你派再多人也没用。”
“不行。”
湛祯冷下脸,眼神阴郁。
咸笙耐心道:“湛祯,秦易已经把这把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如果我想留在大晋,就一定得做出态度,否则早晚有一天,你父皇会亲自杀了我,想拉你下马的人很多,他们一定会拿我开刀,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作为诱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我日子也不能太舒坦了……如今有孩子庇护,可等他出来,就可以去母留子。”
“不会的。”
“罢了。”咸笙一时半会儿跟他说不清,扯他道:“天还没亮,你睡会儿吧。”
哪里能睡得着,两人躺下去,都毫无睡意。咸笙扭脸看他,湛祯应该还在生气,眼睛紧紧闭着,也不看咸笙,他忽然伸手戳了戳湛祯的脸颊,“湛略略。”
湛祯睁眼,过了一会儿,转过来把他搂在怀里,轻轻亲了一下,咸笙忍俊不禁,道:“关于秦易……”
“不要再提他了。”
“湛略略。”咸笙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把脸凑过来,软软道:“略略。”
湛祯跟他对着鼻尖,又亲他一下:“好好说话。”
“你是不是不信我?”
“孤不想你涉险。”
“可我不是女子,你不能就这样,把我锁在你身边,阻止这个,阻止那个,你这样跟把我关起来有何区别?”
“孤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咸笙声音更软,黏黏糊糊:“我知道相公疼我,爱我,想保护我,我心里也欢喜的很,可是,你不能让我失去自保技能,全权依赖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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