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原本觉得君上不该顺着长生剑宗,可仔细想来,从长远来看却很有前景,田裕琢磨道:“我们邪道死人司空见惯,死个头领,就会变一变天,但正道却很安宁,那边很稳固。”
“长生剑宗虽然迂腐古板无趣了点,但它毕竟是古教传承日久,而我们邪道势力大多是花无百日红,照着目前的形势发展下去,估计不到百年就会像挟天教那样消失不见,想必君上也很苦恼。”
“若能跟正道第一的长生剑宗有正常来往,或许能有其他发展的可能,比如剑道,铸剑天赋之人,亦或其他……”
他们越想越觉得高明,既然君上自己能过了心里那关,对他们而言怎么都不是坏事,道:“君上,您可一定要尽力而为。”
“长生剑宗把姜袅少主也是想伸手进来跟咱们正常来往,但也远不到那种层次,少府主在正道那边毫无话语权,而在我们这边也受制于晏伏大斩使,您就不一样了!”
“谁知道是不是正道算计我下的套哦,”牧远歌道,“就当是玩玩,此事不必声张。”
毕竟他实力不用说,别说能不能当宗主,能不能身居要职,都是那些定规矩的人说了算的。
他曾经很反感规矩,可当他成了上位者,成了一方势力之主,他想稳固自己的势力,希望它长存于世永远昌盛下去,却发现有用的还是规矩。
他不擅长制定规矩,但他可以打开一条让他的属下们取经的道。
一直以来长生剑宗的人总是很为宗门考虑,所谓的大局为重,各个脸皮赛城墙,牧远歌眼红已久,却怎么也达不到那个程度。
眼下他决定丢下颜面,不单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承天府的时候,他突然明白了那些打着为宗门的名义,实则为自己谋取私利的人的想法。
人人都在乎颜面,长生剑宗元老们自然也在乎。
既然长生剑宗试图以这个方法来分裂他,打压他,那他只需要反其道而行之,不把这当成回事。
他不透露邪君回归的消息,他让“邪君”居于幕后,何时回归他自己说了算。
再次,对方破例给他送上第二次长生剑宗宗主选拔的资格,他收就是了。
祝猊的船只驶向的目的地,正是天下剑试大会的比试之地。
他们过来给君上镇场子的,不用多说话,更不用呐喊助威,只是守着就足以彰显承天府的实力。
至于其他的,牧远歌也说了:“只要你们看破不说破,不妨碍我,大会结束,我便带你们去见千面药王。”
阮慕安并未显露真身,阮枫沉默不语,步峣为了徒弟豁出去了,傅琢的手被缠龙须刺入后,筋骨错位至今未能愈合,必须找到千面药王医治。
不管好名恶名,总之声名大噪的姜袅亲自出席,倒是引起了不少正道中人恭维。
“姜袅少府主都来观战了!”
“此次竟连他都来了!不过他们这些本就选定了的继位之人,无需另外参赛。”
牧挽刚出现时几乎无人时,但随着他稳胜的战绩,以及他所在的战台总是有较多赫赫有名的高手关注,众人这才关注到这匹黑马不简单。
坐在台下的姜袅只觉恍然如隔世,当年他落败后遭人嘲笑,而牧远歌在台下,只是露面等候了一会,台下风向大转。
而现在,却是太上宗主胥礼亲自下台来,望着他的师弟,无需多语,足以让周遭妄议的声音销声匿迹。
这一届天下剑试大会,结果确实是毫无悬念,牧挽拔得头筹。
排名第二的是南承天虞花烛,排名第三的绰号宋小包,唤胥礼老师,也是牧远歌的熟人。
虞花烛出招毫不留情,宋小包却留有余力,似乎早就跟她认识,结束了也和乐融融:“承让承让,小包好久不见了!想不想姐姐?”
宋小包谦和不失礼貌,他败在牧远歌手上,心服口服,专门过来向他道贺,又道:“你剑术高超,身法也很妙,毫无破绽,我不是对手,实在佩服至极。”
牧远歌倒是挺欣赏他的潜力。
“我可以叫你师兄吗?”宋小包笑容明媚,很是真诚,牧远歌承了他的赞叹,也向他道贺,毕竟排在第三也是下任宗主候选了。
宋小包赶紧摆手道:“神仙打架,对了师兄,你弄出的那招,很像‘一线生机’……”
“牧挽。”喊声打断了宋小宝的话,他朝着来人的方向躬身行礼。
牧远歌回过头,果然是胥礼。
“太上长老要见你。”
“怎么了?”牧远歌心头一紧,竟又兴奋起来,“去哪里见我,这么讲究,难道我被发现了?他们要处置我,那好啊,我又太多账要算……”
“不好说。”胥礼道,“不过无妨,有我在。”
牧远歌象征性地失望,刚去到大堂,就看到阮枫坐在那里,顿时坏了心情:“可别告诉我,是你小子告的密?”
阮枫乐道:“恭喜恭喜,拔得头筹,可惜是你自己露馅。我来也是想看看元老打算怎么处置你。”
牧远歌道:“你怎知不是我故意?”
“还敢嘴硬。”话是这么说,阮枫却也看出来了,以牧远歌的实力,哪怕最后不动用一线生机,他也能轻易胜过虞花烛,或者说虞花烛根本就不敢动真格的。
不多时,一群元老们风风火火蜂拥而至,为首那人正是剑法堂堂主,一把按住牧远歌的肩膀,很是激动,道:“小友可真是天才啊!小友这样的天才多少年难得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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