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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京一年后,墨兰的病情越发严重,积蓄也花的差不多了,请不起郎中,便只能用一些杂药吊着。
    五岁的银锣去药坊为墨兰抓药时,恰好遇上了去给夫人买补品的季老爷。
    季老爷见她如此年幼便独自出来抓药,好奇地问她买给何人。
    银锣眼泪汪汪地说了情况,季老爷心生怜悯,便请了位郎中去为墨兰诊病。
    郎中到了墨兰屋里,切脉一探后连连摇头,只道墨兰这病拖了太久,如今的身子已如风中残烛,他也回天乏术。
    谁知,墨兰竟像是早已料到这个结果,听闻后未显悲切,只平静笑了笑,而后撑着病体下榻跪拜,恳求季老爷在他离世后收留银锣。
    季老爷心下悲悯,未经犹豫便应允了下来。
    两个月后,墨兰撒手人寰,季老爷着人将其安葬,并接银锣来了季府,做了季青临的贴身丫鬟。
    听完银锣的身世,季青临黯然沉默,片刻后,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行了行了,既然是你哥哥留下的,那你便好好收着吧,往后切莫再随便拿出来了。”
    银锣抱着“秘籍”点了点头,忽然又扯出来翻开对着季青临龇牙笑道:“公子不要再看一下吗?真的不要再看一下吗?”
    季青临捂脸,伸手把它重新合上,塞回银锣怀中:“真的……不必了,多谢。”
    “那好吧,”银锣不满地撇了撇嘴,抱着册子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不甘心道,“欸哟,真是的,还不是看你要进宫伺候皇上了,人家怕你没有经验嘛,居然还不领情,啧。”
    ……
    季青临靠在玉清池中,闭眼回忆着那本让人咋舌的“秘籍”,不禁苦笑摇头。
    他往脸上泼了两捧温水,又抹了把脸。再睁开眼时,却忽然觉得这周围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季青临凝神定睛,这才发现方才自己拘水时打散了面前的雾气,此时光洁如镜的水面上,隐约倒映着一个人影。
    第10章 夜半过招闹寝宫
    季青临心里“咯噔”一下,身子微微一僵。
    那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季青临身后几尺处,面上似乎还戴着一张遮住眉眼的半截银色面具。
    这人是谁?
    季青临微微蹙眉,犹豫着此时该不该回头,却瞥见那影子似乎往前走了两步,到了离池子更近的地方。
    季青临虽然没有听见脚步声,却已经感觉到那衣摆带过的微风轻轻拂过颈后,季青临的身子不禁绷紧,后背挺直了起来,喉中吞咽了一下。
    “别动。”那人轻声道。
    他的声音温润平和,口吻完全不似命令,倒像是安抚。
    同时,季青临感觉到他蹲了下来,左手搭上了季青临的左肩,将他的身子往水中又按回了几分。
    季青临低头看了看那只手,手指纤长,很是有力,只这么轻轻按着季青临的肩头,却已是让他使不出力来。
    “你……是谁?”
    虽然知道此时问这样的问题或许不会得到回答,季青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四周太安静了,安静到若是他什么也不说,反而觉得有些诡异。
    那人果然没有答话,玉清池的空气都仿佛凝结。
    季青临的心跳逐渐加快了起来,擂鼓般的声响让他再也忍不住心中好奇,猛地发力从右侧回过头去。
    就在他的目光触及到那及地的衣摆时,一阵浓烈香气传入鼻中,立刻脑中晕眩,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
    恢复意识的时候,季青临感觉到自己似乎躺在一个柔软的地方,头还有些晕,头顶的光线洒下,透过眼皮有些朦胧。
    季青临轻哼一声,皱了皱眉,抬手挡了挡眼睛,好半天才适应了这光线,眯着眼睛从手指缝中往外看去。
    头顶四周是明黄的床幔,上方的梁间缀着无数硕大的夜明珠,反射着各个角落烛火的光芒,十分明亮。
    这是哪儿?
    季青临皱眉眨了眨眼,缓缓转头往一旁看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清醒过来,单手撑着床下坐起身来:“皇上?”
    皇上身着鹅黄丝绸中衣,长发散于一侧,松松散散的露着半边锁骨,本是单手撑着脑袋假寐,被季青临这翻身的动静惊扰,睁开眼见他一脸惊惶,戏谑地笑了笑,挑眉道:“哟,醒了?”
    季青临呆呆看着皇上,好不容易才找回一点记忆,低头看了看自己,仍是原本那套襦裙,穿着完好,只是有些凌乱。
    “咳,”他清了清嗓子,抬头道,“那个……我是怎么到这来的?”
    看样子这里是皇上的寝殿无疑了,只是他记得自己前一刻明明还在玉清池沐浴,怎么醒来就到了寝殿?
    皇上抬手将长发挑到身后,淡淡道:“你还好意思说,在池边换个衣服都能睡着,要不是朕唤人过去看看,你岂不是要穿这单薄的一身在那池边睡上一整晚?”
    季青临愣了愣。
    我不是在池中晕过去的么?难道那个奇怪的人把我迷晕之后,还把我拖上岸,给我穿上了衣服?
    皇上看着季青临那变幻莫测的表情,迷迷糊糊很是有意思,勾了勾嘴角道:“行了,别回味了,如今醒了,是不是也该做正事了?”
    正事?
    季青临身子稍稍一僵,想起了银锣那“秘籍”中所画的内容,生生咽了口唾沫,顿时浑身不自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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