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孚言武功甚好,谁见了都会被迷住,不怪你如此。”
慕卿:……
慕卿低着头,又眉心纠结着,心中连连叹气,又想这也太难伺候,到底是想怎么样呢,自己是在猜不出他的心思,这也漫无目的的猜着,还不如直接说出来,打几板子算了。
虽然心中这样想着,却并不能说出来,慕卿低着头,眼角看着太子殿下骨节分明如玉石一般的手指,带着一只金环镶白玉的戒指,在透过窗棱的日光的照射下,萦绕着一层虚无缥缈的光辉。
慕卿头低垂着,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自暴自弃的说道
“殿下,我是愚笨的人,也不如宫中的人知晓规矩,做了错误的事情,自然会接受惩罚,然而我没有办法得知殿下您的心意,虽然心中有许多的后悔惶恐,却也不知道怎样表达,才能够叫您知晓我已经知错。”
他说完这样的话,便闭上了口舌,心中想道,就是如此了,倘若姬奕仍然不觉得满意,那等到了那什么酒楼的时候,他就跳下车朝太子殿下磕三个头,说伺候不了,然后转身就跑,自己跟着师父夏练三伏冬练三寒的,跑步是常态,而太子殿下娇生惯养,必然跑不过他。
此时此刻的慕卿,尚且如此的单纯,他既没有想到暗中有许多的人在保护着太子殿下,也没有想过他并不认得回家的路。
寂静的车子中,一丝声音也没有,只有安神香在默默的燃烧着,白烟袅袅的上升,却又忽而被吹散。
太子殿下笑了一声,慕卿便听到细微的衣衫摩挲的声音,下一刻,他的头顶落下一道阴影,一只修长的手指按着他的额头,又迫着他的额头朝后仰着,叫他跟着这样的力道抬起头,遮着那一道手指,便对上太子殿下盈盈笑着的面容。
姬奕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说道
“你害怕吗?”
慕卿眨了眨眼,没有说话,只是胸膛起伏着,彰显了他不稳的呼吸声,太子殿下复又收回了手指,又端起了一杯茶,笑道
“怕什么呀,我难道还能吃了你不成,卿卿,你看你,说什么认错的话,却并不是真心的,你并不将本宫放在心上,所以不知道错在哪里。本宫来告诉你,我走的时候你没有看到我,这便罢了,你见了我,却不下楼,我和人一道走的时候,你也不来,卿卿,你跟着我,怎么还跟丢了。”
慕卿:……
可是,那是谢家的公子拦着自己不让去的,而且说,太子殿下必然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责难他。
慕卿眨了眨眼,到底选择放弃辩解,只是说道
“我以后一定跟着殿下,寸步不移。”
太子殿下眼睛弯了弯,大约因为这样忠顺的话,心情才算好了许多,却又略略的矜持的说道
“倒也不必如此亲密,本宫还是不太习惯有人贴身侍奉的。”
慕卿:……
慕卿心中默默腹诽,太子殿下这都是什么骄矜又叫人无语的毛病啊,这样的无理取闹,果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受得了的。
虽然这样想着,然而太子殿下既然已经展露笑容,此事便算是揭过,慕卿缓缓的松了一口气,便这样静静地对坐着,看着窗外模糊飞过的光影,不时的回答一些话,却又全然忘记了方才要潇洒离去的想法。
摘星楼实乃承阳最有名的酒楼,说是站在此处最高的阁楼上,伸出手便能够摘到星辰。
慕卿听到外间有人说了一声已经到了地方的时候,便抬起眼,隔着朦胧模糊的车帘朝外看着,只看到一阵光彩斑斓的色彩,似乎是极高的,只是看不真切,窗外传出嘈杂的声响此乃闹市,摘星楼这样出名,来承阳的人,都会进去一坐,方才不虚此行,因此门前十分的嘈杂拥挤。
然而他们并不从前门过,既然已经打过招呼,前来用宴的是及其尊贵的人,便自有专门的清静的通道进去。
及至下了车,窗外天色已经昏暗一片,便在这昏暗的夜景之中,慕卿抬头看去,远远地看到前面的酒楼,便见此楼高耸入云,八角屋檐挂着长长的红灯笼,在风中晃动着,好似一道火红的长龙。
早有人在门口处等待着,见他们过来了,便引领着他们往内里走去,他们自有专门的庭院来聚会,那是挂着【白玉京】牌子的庭院,内里布置的如梦如幻,火树银花一样的花灯,将此处点燃如白昼。
众人进去的时候,已经早有人在院子里等待着,见了他们过来,便立刻迎接过去,先对着姬奕行礼,复又抬起头来笑道
“见过皇兄,你们怎么这时间才过来。”
皇兄——难道这也是什么皇子不成。
慕卿悄悄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此人相貌却是和姬奕有所相似,但是周身的气势却又大相径庭,并不像是兄弟。
然而这世上的兄弟,仪态千差万别,才是常态,就连和太子殿下一母同胞的皇弟,也和太子殿下是完全不同的性情。
谢瑾便笑道
“秋天本就天暗下来的快,这时间过来已经抛下山林里的人快快赶来了,三殿下,你自个在这里享受,也不去和孚言捧场,为孚言呐喊助威,实在是该罚。”
三皇子便十分的委屈
“哎——这话不讲道理,我可是为今日的聚会忙了许多天,该感谢我,怎么还罚我。”
“怕是忙着和女孩子们谈天说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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