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收拾好自己要带去山上的物品,便趁着这个机会,让太子妃与自己一道过去,不过他是匆匆而来,那马车也十分的简朴,告知给太子妃的时候,对方便笑了一下,说道
“难道在如玉看来,吾是会在意这种事情的人吗?”
这样说着,便面不改色的进去了马车之中,慕卿也随后进去,又难免说起来太子殿下的事情。
“其实圣上,还真是偏爱太子殿下,换作其他任何皇子,都不会只是这种结果,轻飘飘的惩罚,和继续委以重任,这种纵容是其他任何皇子不会得到的待遇。”
前往去停云山的途中,说起来太子殿下此刻不见外人的状态,太子妃殿下便说道
“真想知道圣上能够容忍到什么地步啊。”
她这样说着,也露出相应的神色,似乎是很认真的在想太子落魄的场景。
慕卿听这样的话,便总觉得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上什么不对劲,车马粼粼前行,却忽而听见有马蹄声疾驰而来,而后听到有人喊到
“二殿下与小殿下凯旋,闲杂人等不得挡路!!”
“二殿和小殿下?”
慕卿听见这样的喊声,不由得惊异起来,下意识的说道
“他们不是才去剿匪么?怎么就回来了。”
太子妃殿下闻言一笑,看了他一眼说道
“从二位殿下出发到今日,两三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算算时间,虽然快速,但是也不至于如此惊异。”
慕卿便有些意外,又蓦然回首,才叹道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这一年过的真是太快了。”
他正感叹着,便听见车马外有人呵斥道
“车内何人,没听到本官刚才说什么,还不退开!”
车夫也以气恼的声音说道
“做什么,你知道这车内的是谁吗?!”
对方便哈了一口气,说道
“我管你拉的是谁,也敢挡下二位皇子的凯旋之路!”
“我这车内可是——”
“好了。”
慕卿掀开帘子的一角,制止车夫和对方理论,又抬起眼看了一下眼前的场景,说道
“前面巷子右转,绕个道的事情,何至于这般多费口舌。”
那车夫还想说什么,但是对上慕卿的眼睛,便也只好闭嘴,拉起马车,往哪偏僻小道拐去,而在哪帘子放下的瞬间,太子妃殿下与慕卿皆听到了那骑马侍从充满嘲弄的嗤笑声,又说道
“还不快滚!”
慕卿闻言便忍不住皱了皱眉,西林珏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笑道
“这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你说你平时和太子一道出行,可有人敢对你说这种叫你滚的话么,而听到这种话,你也不恼怒?”
慕卿便道
“太子妃殿下不也面如平常,没有什么恼怒的表现么?”
西林珏揉了揉眉心,不以为意的说道
“没有眼色的东西,不需要多分什么情绪。”
慕卿略笑了一下
“媚上欺下,本是常事,今日与您所乘坐的这辆马车十分的简朴,因此被当做是什么平民的马车,对方又是倨傲的性格,也没有什么值得恼怒的。”
西林珏便轻呵了一声,也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是坐在一旁,与这样沉默之中,又陷入沉思之中。
而当他们绕过巷子,重新回到大道上的时候,二殿下与小殿下恰恰走过,人流如潮水的街道之上,簇拥着凯旋而归的两位殿下,马车从人群之中穿过,关于两位殿下神乎其技的箭术与雷厉风行的御敌之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耳边听得只言片语,都是极尽夸赞之意,再来提到了太子殿下,声音便忽而小了下去,听不真切了。
或许是忌讳议论太子,又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只是突然降下去的语调,倒是叫西林珏突然笑了一下,说道
“这正是风水轮流转,太子得意时,好像圣上只有太子这么一个儿子,然而太子犯了事情,便轮到别人粉墨登场了,谁还记得目下无尘的太子殿下呢。”
慕卿抬起眼睛看着她,静静的听她说完,才十分清淡的说道
“您既然对太子殿下有如此的偏见,乃至于是近乎于厌恶的态度,为何还要答应成亲呢。”
西林珏顿了一下,才抬起眼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慕卿,而后收敛表情,说道
“父母之命,哪有我说不答应的地方。”
她摩挲着掌心,自嘲的笑了一下,又说道
“你也不必感到不适,我不是厌恶太子殿下,而是厌恶所有的人,不过,你暂且还不至于叫吾厌恶,所以也不必紧张。”
慕卿:……
这样说的话,叫他怎么不心生紧张的心情呢。
而到了停云山上的时候,慕卿引领她去了待客的庭院,又安排了人过来服侍,都被西林珏拒绝了,她只是微微笑了一下,说有需要自然会叫人,贴身伺候就不必,说是来散心的,又不是过来折腾人的。
慕卿见她坚持,也只好作罢。
又说了几句话之后,慕卿便出去了,略略交代山上的人虽然不必多去劳烦,但是也要仔细对待,太子妃殿下的心情不怎么好,到也不必去晃眼。
这样简略交代一番之后,慕卿才匆匆下山,又赶回了那钦天监所在的山上去,据说当年邪魔肆虐,先祖动用神鬼之力,祭典亡者,招魂鬼将,才得绝地反击之机,因此大韶立国一来,每年都会举办祭典来抚慰鬼神,又要皇族子弟提前半月便要沐浴熏香远离尘俗,而祭拜之事以往一向是由圣上,太子,或诸位皇子来做,是为慎重之事,传子今朝,先前都是圣上来做这件事情,今年却交给了太子殿下,诸位臣子自然早就得到圣上恼怒太子一事,但是又将这种事情交代给太子,可谓是先惩一事,又赐一恩,这是圣上的苦心,叫众人不会因为自己的恼怒,以为太子失去了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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