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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辞慕倒并不生气,他坐在沙发上翘起腿来,神色很是坦然。
    “这步棋他怕是部署了很久。”
    “方才我打听到,银行那边的资金早已备好,就连各大商号也都做足了准备,军中更是不必说,顾深一个月前就将顾平拨给他的和他自己的军队分了开来,想必他早已在等这一天。”
    白辞慕不说还好,一说顾霆晔便气不打一处来。他冷冷哼着,十分鄙夷的样子,“偷鸡摸狗的勾当他最是擅长!”
    骂了句虽然消了些气,但顾霆晔到底是忌惮顾深,皱着眉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白辞慕的手指在座椅扶手上轻轻敲了敲,一脸云淡风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一切就按照我们之前部属的那般来。”
    顾霆晔有些担忧,“可是……现如今各大报社的消息和我们当时预料的并不一样,顾深这鸡贼的人竟把这般上不得台面的事勾搭到了什么自由上头去,还收到了不少人的声援,我们如今派人闹事,能不能走得长久?”
    白辞慕笑了下,“懂自由的,整个榕城又有几个?骂的人多了,剩下几个想要扛起自由大旗的也自然而然会丢下旗帜。”
    “你多派点人手去银行和商户,我这边会派人去军中。”
    白辞慕说着,顿了下,“对了,还有总督那边。”
    顾霆晔点头,神色严肃下来,“放心,昨夜消息一出来我已经让人把照片递到了父亲那边,听总督府的人说,这会儿顾深也要到总督府了。”
    白辞慕“嗯”了声,心里稍稍舒坦了些,“那就好。有了总督的帮扶,我们要更加容易些。”
    见白辞慕面色平和,顾霆晔心中却仍有不安。他微微锁眉,叹了口气,“可我总担心……若是顾深同父亲认了错怎么办?”
    白辞慕有些诧异得看着他,嗤笑出声。
    “你可真是不了解你弟弟。”
    想到那日在一品香自己曾问顾深的话,这会儿白辞慕倒更乐意看到顾深放弃。只可惜他不会的。
    “他既然主动跨出这一步,必定是做好了牺牲一切的准备。”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夺走他的一切,让他知道,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这么做根本不值得。”
    天亮透之后,顾深便梳洗好要去总督府了。
    他走的时候迟迟也醒了,不过眼睛还没大睁开,只是迷迷糊糊得看着顾深,半梦半醒间伸出双臂要抱他。
    顾深笑了下,走过去迎上他的双手,抱了抱他,低声哄着,“再睡会儿,我去有点事。”
    迟迟虽然还不太清醒,但大概能猜到他的事。
    迟迟“哦”了一声,下巴在他的肩头蹭了蹭,声音软绵绵的,“那我等你吃饭。”
    顾深点头,“好。”
    顾深走后迟迟便没再睡着。他起床的时候拉开窗帘便看到了院门外围满了穿军装的士兵,各个都配了枪。
    迟迟认得,那领口的黄色标志分明是顾平的卫队。
    迟迟微微蹙了蹙眉,走到床头的柜子边,拉开抽屉将里头的一把手枪拿了出来,别在腰间。
    迟迟下楼的时候,客厅里暗沉沉的,窗帘都拉上了不说,就连一盏灯都没开。
    迟迟左右看了看,没看到人,便喊了声,“张伯?你们还没起吗?”
    迟迟的声音有些大,惊得楼下的芍药忙从餐桌底下钻了出来,挤眉弄眼得朝他挥手,憋着嗓子道,“少爷!声音小点!外面有人!”
    迟迟这才看到他们三人原来都躲在桌子底下呢。俩孩子倒还好,年纪轻轻的身体也好,弯腰蹲着倒也不算太违和,不过张伯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估摸着蹲在桌子底下腰疼得厉害。
    迟迟笑了下,走过去将张伯给拉了出来,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躲什么,有人就有人。”
    张伯看了他一眼,扶着腰坐了下来,有些支支吾吾道,“先生……外头的都是老爷的人……咱们还是小点声,以免让人发现。”
    芍药和长安跟着点头,不过见迟迟坐着,他们也都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芍药看了看外头又看了看迟迟,很是警惕的模样,“少爷,将军一早就走了,我们撑到将军回来就好。”
    迟迟耸了耸肩,站起来走到窗户跟前,一把将窗帘拉开,让那外头灿烂的阳光照进来。
    他背对着光站着,眼里却仍旧有光。
    “躲什么。我们是这个家的主人,不伤天未害理,谁能耐我们何?”
    迟迟的声音格外坚定,加上他逆着光,整个人的轮廓都被外头的光雕刻着,让桌前的三人头一次感觉到他的伟岸与高大。
    以前芍药以为,这个家里只有将军是高大的,但现在他觉得,其实少爷也是。
    只是以往的少爷不需要高大而已。
    迟迟的话音刚落便走到门边一把拉开大门,他站在门口,惬意得伸了个懒腰,还去了院子里修剪花枝,悠闲自在的模样就像没看到门口围着的黑压压的人一样。
    那些士兵见迟迟出来了,却摸不准他的意思,见他既无害怕不说,反倒还哼起了小曲儿,倒让站着的一个个有些不明所以起来。
    虽然他们得到的命令是看守迟迟,不过既然配了枪,他们便都明白顾平的意思,无非是随时都有将迟迟击毙的可能。士兵们虽然不知道迟迟是否能了解顾平的意想法,但看他现如今这大摇大摆的模样,大抵是不大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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