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想拿影帝,想不想登顶,想不想做出成绩,把所有的质疑都变成深信不疑。
无关别的什么,只为你自己。
舒淼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他停滞了几秒——或许时间更短,缓缓呼出了一口气。他不是没有做过关于这句话的梦,不是没有幻想过那个金色的奖杯的重量,他或许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头衔的意义。
“想。”
“想做一个好演员。”
舒淼认真地点点头。
“想的话,现在还远远不够。”向知也耐心和他解释,“我的第一部 电影,两年前,演一个性格很复杂的社会边缘人物。我剃了一个光头,这只是第一步。”
“我不胖,但是为了贴近角色还是需要减肥,要减到很瘦很瘦——所以不能做力量训练,只能跳绳跑步。每天吃鸡胸生菜是最基本的一个part,为了制造低落情绪甚至不能摄取糖分。”
“跳绳,一组500个,每天跳八到十组。夏天的午后去室外跑步,把自己晒黑。”
“为了贴近角色,我要在戒毒所仔细观察沉浸,到农村种了大半个月的地——这些都是身为演员所要付出的最基本的努力。”
向知也碰了碰他的手:“演员这个行业,看似轻松光鲜,轻轻松松就能赚到很多钱。可如果想要做到最好,绝不可能轻松地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你要做好种瓜得豆,甚至什么都得不到的心理准备。”
“你做得到吗,舒淼?”
舒淼低着头向前走,像是在权衡着什么,没有说话。
“如果你想,我会帮助你、训练你,但过程可能会比你现在想象的还要辛苦的多。”向知也没有催他做出回答,把各项选择都摊开在他面前,“如果你不想,也没关系,这本来就是一条鲜少有人走的路。”
“我要做到。”
舒淼给出了他的回答。
不是「我想做到」,是「我要做到」。
他以前总觉得自己不像向知也一样,是天之骄子、命运的宠儿,可他从未想过,原来天之骄子也需要付出让人难以想象的努力,才能获得命运的垂怜。
他有自己的虚荣心,从未那么急切地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他把「演员」当作自己一生的事业,不会再轻易地与自己和解,而是要靠一次又一次的垂死挣扎与苟延残喘,去兑换自己人生的顶点。
“我会好好努力,不辜负你的期望。”
舒淼握了握自己的拳头。
“不是不辜负我,是不辜负你自己。”
“如果你体验过一次这样的感觉,就会想要第二次,然后第三次第一百次。最后,你会取得胜利。”
向知也牵住了他的手,像一个循循善诱的导师:“所以,首先,不要吃夜宵了。”
“......啥?”舒淼的眉毛和嘴角立刻耷拉了下来,苦着脸看他,“这就开始了吗?”
“开始了。也不要再玩游戏了,把玩游戏的时间用来背台词和揣摩角色,把自己想象成人物本身。”
“也不要沉浸在无意义地社交里,过度和外界不相干的人接触,会分散你的注意力。”向知也头头是道地为他解释。
“我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呢......”舒淼这时候像是反应过来什么,道,“什么叫和不相干的人接触,你算不算不相干的人?”
“当然不算,我教你怎么演戏,是你的老师。”向知也得逞似的笑了笑,“而且我还是舒淼淼的男朋友,是最最相干的人。”
“哦,那我保存精力,我们还是分床睡吧,免得白天演戏的时候总是走神。”舒淼冲他点了点头,特别赞成向知也说的话。
向知也听他这么说,又笑了笑,眼底闪着莫名的占有欲:“晚了,之前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选择留在我身边的。现在再想溜走,门儿都没有。”
“分床也不可能。”
“不仅不可能分床,一会儿还要把你欠的账一笔一笔厘清。”
说着,向知也恶作剧般地将舒淼背了起来,丝毫不在意他们现在在灯火通明的大街上。舒淼虽然瘦,身上却软乎乎的,被他突然这么一背,吓得赶紧搂住了向知也的脖子。
“你疯了!我没戴口罩,被人拍到怎么办!”舒淼捶着向知也的肩膀,踢蹬着腿要下来,“快点放我下来。”
“不放。”
向知也两条胳膊像两条锁链,死死地将舒淼绑在身上。
“求求了!不分床睡了还不行吗,放我下来吧。”舒淼知道他吃软不吃硬,转换思路,开始说软话。
真的不怪他怂,实在是向知也的粉丝太彪悍,万一真的给人拍到,他确定自己一定会被粉丝们众筹暗杀。
“你哄哄我,我就放你下来。”向知也的獠牙终于露了出来,“不然就把你背回酒店,让所有人都看到。”
“好好好。向知也最好看,向知也最温柔,向知也做的饭最好吃。”
“不够。你好敷衍啊,舒淼淼。”向知也不仅没有把他放下来,还越走越快了,径直往路灯下面走去。
“我最喜欢向知也!向知也是我的宝贝!”
看到这人什么都做得出来,舒淼真的是怕了,只能捡他喜欢的说。
向知也忍着笑意,仍旧挑他的刺,故意为难道:“你刚才还说汤圆才是你的宝贝,你的宝贝怎么那么多,好不值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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