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辞穿着一件墨绿色的丝绸衬衫,一只凤眸凌厉而又优美,鼻梁高挺唇色嫣红,只不过脸色有些微微的苍白,缺少血色,长发如同滑腻的丝绸一般带着柔软的光泽倾斜而下,手中拿着红酒杯轻轻摇晃。
只是半张脸,但是比在场的男星还要迷人的多,就站到哪里什么都不做,也能把其他人给比下去。
她现在还记着这张图配的正文文案,“所有人都认识,有一半的人喜欢他,有一半的人厌恶他,怎么极端都无所谓,反正这些人,都没有他好看。”
既俏皮又无赖,但最讨厌的一点是,它说的确实是实话。
毕竟是国际知名的大导演,斩获了无数奖项,俊丽且奢靡,纵情声色,长得一副为祸人间的模样,勾的人心颤,谁能扛得住,不去喜欢?
反正如果是莫辞来勾她,她肯定是扛不住的,实在是美色惑人。
莫辞这一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每次醒来人似乎都会有一段的迷蒙期,可是现在要做正事,他也容不得自己这样,干脆打开酒柜,倒了一杯酒醒觉。
喝完之后整个人似乎清醒过来了,酒精刺激着神经细胞更加活跃。他将杯子放下,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洗漱了一下然后下了楼,不一会儿门就开了。容卿走进来,顺带跟来了一猫一狗,那只猫还坐在狗的身上。
“卿卿,你来的好快。”
“收到你消息就过来了。”她就住在莫辞隔壁的别墅,当然来的快。
“我将剧本又改了改,你看看。”
容卿坐到莫辞旁边,拿了剧本过来看,她看书本来就快,再加上这个本子她以前就看过大体都了解,不过是把改动的地方瞧一瞧。
容卿看的时候那只褴褛猫跳到了莫辞的腿上,不过也不蹭他,端端地坐在那里瞧他,眼神冷清清的。莫辞抬起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脑袋,“你这个没良心的,要不是我当初买了你,你哪有机会遇到这样漂亮的主人。”这只猫可是他给容卿买的,本来是指着它黏人又可爱,让她多点烟火气,可惜现在这性格,倒是和它主人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那只猫没有理他,叫了一声又跳了下去,躺到金毛旁边舔毛。
“你这可是大改啊。”容卿看完了剧本,“连结局都改了。”
“是啊,”莫辞靠到她肩膀上,一头长滑下来,遮住了他的半张脸。“我觉得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电影要结束,人生要落幕,该死的人就得死,要离开的人总得离开。我虽然不信什么罪有应得,可是我信所有的选择加起来,会指向唯一的一个答案。”
他说完这些又念了一遍,“这才是注定的结局。”
“这不是注定的结局。”容卿将剧本放到桌子上,她本来就是歌手,嗓音也是清越动人好似人鱼,尤其是在说这种另有所指的话时,像是能推开一片涟漪。
“——莫辞,这只是你想要的结局而已。”
莫辞沉默了一会儿。他最重要的至交好友在此时此刻点明了他的心中所想,这并不让他觉得恐慌,但是无奈还是有的,每个人,总有些开口难言。
然后他又笑起来,“你说得对,但是莫辞已经这样了,他已经这样了。”
容卿没说话,她的目光落在剧本的封面上,上面只有两个字——“光源”。
也不知道这光亮起来,最终会照到谁的身上。
徐子河来莫辞别墅接他的时候瞧见了一猫一狗,不用说就知道是容卿的,这座别墅,也就只有她可以像主人一样出入自如。
“她又走啦?”
“嗯,她开巡回演唱会,只能把这俩玩意儿放到我这儿。毕竟我现在还在平京不打算走。”莫辞靠在沙发上看书,衬衫散着,露出了大片肌肤,又色又欲,让人瞧了一眼都不敢再去看第二眼。那只金毛就趴在他的脚跟前,活像一只温热的暖炉。
徐子河瞟了一眼那本书,是美国作家的《地理学家的藏书室》,“你不是瞧不起美国文学吗?怎么看这书?”莫辞原来跟他说过,当《廊桥遗梦》这种书都可以被大肆宣扬成为经典的时候,就证明这个国家确实有太多居然能写成小说的庸俗故事。
“我还不喜欢那些美国大片,你忘了,我一生只爱浪漫主义和精妙推理。”莫辞一边翻书一边道,“不过是没什么看的,拿来解解闷。”
“行吧,准备走吧。”徐子河说,“跟杂志社那边约的是早上九点,平京这么堵,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杂志社?”
徐子河一听着语气就觉得心累,叹了口气,“我说莫大美人,你别告诉我你忘了,上次酒会,可是你亲口答应了童辛然,愿意上他们杂志封面,我才去跟Précieuses接洽的。”
“哦。”莫辞这才有了些印象,他和童辛然还算相熟,那一次酒会对方提了他也就应了,后续的事情全部都是徐子河作为他的代理人去处理。“我想起来了,也是为难你了,要处理这么多事情。”
徐子河很少听到莫辞有这么体贴人的话语,一时间竟然还觉得有些感动,就冲着这么一张脸,能有一句两句的好话就让人甘愿为他多做些,虽然他喜欢女人,可是对这种超越了男女的美丽也没有多大的抵抗力。
“其实也没什么。”
他刚打算说些话来表示自己不在意,就听到莫辞又续了一句,“不过你下次再叫我莫美人,我估计还是会想一不小心打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