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呃,纪……”电话那头纪了半天没纪出个什么东西来,纪从骁无奈道:“得了,你直接喊名字吧。”
这回姜和临可回答得非常迅速,和刚才的含糊简直判若两人,他继续说道:“我是来道歉的。”
纪从骁猜到了他的来意,却还是扬眉问了一句,当做什么都不明白:“怎么说?”
姜和临抹了把脸,叹了一声气:“网络上现在传的这个新闻,是我经纪人自作主张。我最近在谈一部电视剧,但导演的意思是要找个名气更大些的,所以正在犹豫……”
他没有半点隐瞒的心思,将所有的因果缘由尽数和盘托出——
他最近在谈一部制作非常大的电视剧,如果能出演的话,他在圈子里的身价必定能够更上一层,只不过最后卡在了导演那里,还没有定下来。对于姜和临来说,能演自然是好,但人家不要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认命。然而他的经纪人却没有这样豁达,一心想为姜和临拿下这一部剧,也因此,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经纪人没有和纪从骁直接杠上的想法,只是想借机炒一炒姜和临的热度,在他看来,纪从骁应该是有把柄在姜和临手上的,自然不敢多开口,而剧组有人免费给他们炒热度,估计高兴还来不及。可惜她完全没有料到姜和临对这种事的态度,以至于她的如意算盘还没打响,就已经先被开了。
“很抱歉给你添了麻烦,我已经澄清了,也没有把你的事情说出去。”姜和临诚恳地道歉。
纪从骁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拿过叶卓的手机看了眼,发现对方确实已经在微博上将这条新闻澄清为两人之间的玩笑。他随手转发了这条微博,以示态度。
一场硝烟,就这样在两人的来回之间消散。
“没什么大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他随口应道,正打算挂断电话,结果听见对面好不容易流畅的声音又变成了支支吾吾——
“那啥,你,你什么时候有空?”
纪从骁不知缘由,却还是照实回答:“最近都没什么事,怎么了?”
“呃……有空的话请你吃个饭赔罪。”
纪从骁当即就乐了,他深知姜和临对他唯恐不及到什么地步,同桌吃饭?那对姜和临来说大概比天塌下来还可怕。
“你是不是想不开啊?”他一边乐一边问。
姜和临撇了撇嘴,抑郁道:“没办法啊,我姐姐说当面道歉才有诚意。”
纪从骁脑补了一下两人同桌吃饭,对方恨不得缩到角落的场景,顿时觉得好玩,当即应了下来:“我今晚就有时间。”
原本还打算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的姜和临:“……”
……
“盛哥我跟你讲,那小孩儿太实诚了,你知道他说什么吗?”纪从骁打开门,进了房间,按亮壁灯就往沙发上一躺,脸上带着笑,明显心情不错,“他说对不起我,要是有机会会补偿我的。”
“你喊人家小孩儿?”盛淮轻笑,“他可和你差不多的年纪。”
纪从骁丝毫不觉得自己这种叫法有何不妥:“但他和我比起来,一看就是个小孩儿。”
“你也是一个小朋友。”盛淮笑道。
纪从骁牵了牵唇角,反驳他:“就你觉得而已。”
“就我觉得,不行吗?”盛淮反问道,随即也不等他答,径自回答,“总之你在我这,就是个小朋友。”
在刚认识的时候,这简单的三个字只是戏称罢了,因为两人的年纪差,然而现在,盛淮是真真切切将纪从骁当做小朋友,不是说他的行为举止,而是指,他想将对方当做小朋友一样照顾,捧在掌心搁在心头宠着护着,让他只管无忧无虑。
放柔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纪从骁只觉得贴着手机的那只耳朵隐隐发烫,他抿了抿唇角,没有说话。听筒之间,只有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以及逐渐在空气中蔓延的暧昧。
最后,还是盛淮在这一片暧昧之中先开口。
“你们吃饭吃到现在吗?”他问道。
眼下已经是近十点的光景。
“没有,我看完电影再回来的。”
“和姜和临一块看的电影?”
纪从骁一怔,随即笑了:“怎么突然对我的活动这么感兴趣了?”
“一直都有兴趣。”盛淮扬起眉,再问了一句,“怎么?不能问吗?”
“当然可以!”纪从骁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趴在扶手上,望向窗外繁华的夜色,给盛淮解释,一如盛淮对他汇报行踪那般——
“我们六点在世纪酒店吃的饭,二楼,不是顶楼的情侣餐厅,我两要了个大桌,坐在距离最远的两个位置,吃西餐。吃完饭他就跟火烧屁股一样跑得飞快。嗯……我晚上吃了一份牛排,一份沙拉,饭后甜点吃的是慕斯蛋糕,没喝咖啡。味道还不错,但是没有你做的好吃……”
盛淮安静听小朋友讲着,忽然就明白了掌握对方行程的满足感。
“吃完饭差不多七八点,我一个人去旁边的电影院看了《筑梦》。”
《筑梦》是盛淮的回归之作,刚上映不到两天,纪从骁原本是想看电影院的首映午夜场,只不过盛淮不同意他熬夜那么晚,便只能作罢,等到今天才得了空去看了一回。
《筑梦》是一部科幻电影。这世上有一种人,可以将有缘人送回到过去的某一个时间点,弥补他们的遗憾,这种人被称之为筑梦师。这部电影讲述的就是一位筑梦师和有所图谋的研究员之间你来我往的见招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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