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很赶时间,之前读过这叠报纸的人只是草草将它塞回了茶几里面,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抽出最上面的几张报纸,江宁拽了拽严森示意让对方掩护自己。
恐怖游戏往往都附有大段大段的文字剧情,江宁也因此练就了一身快速阅读的好本事,一目十行地扫过报纸上的文字,他也总算是搞清楚了这座诡画馆的来历。
和几人之前猜测的不同,这栋别墅原本就属于那位被称为“夫人”的老妇人,对方名为宋妍婳,是这一带极出名的绘画大家,虽然她画作上的人物大多都真实得令人感到诡异,但这种传神细腻的画风,还是引来了一群年轻人的狂热追捧。
然而最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尽管在画坛声名赫赫,但却很少有人能够见到宋妍婳的真容,也许艺术家们总是有些特立独行,宋妍婳就像一个最美丽的迷,若即若离地吸引着每一个热爱绘画之人的兴趣。
不过这些都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看着报纸上那张明显是偷拍角度的老旧照片,江宁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年轻的时候优雅美丽。
不过之后的故事却并不如最开始那般如意,大抵是世间万物都逃不开盛极必衰这个道理,名利双收才貌双全的宋妍婳,很快就迎来的人生的低谷期。
一场流行病,让宋妍婳接连痛失丈夫与爱子,在含泪画完最后两幅名为《夫》与《子》的画作后,宋妍婳的声名大噪,却也就此封笔消失于人前。
而那张随机发放的“诡画馆”邀请函,也成为了她与这世间最后的联系。
不是没有人去寻找宋妍婳的家——也就是诡画馆到底在哪里,但二十年过去,没有任何一家报社能挖出靠谱的消息,于是,宋妍婳与诡画馆,便成为了这一带最为盛行的都市怪谈。
“所以我们五个这次还是被抽中的天选之人?”粗略地将所有报纸翻过一遍,将重点内容尽数转述给严森的江宁小心地将报纸原样放回,“拿着张邀请函就敢来,我该说这设定不愧是恐怖游戏中的主角团吗?”
“嘘——”抬手用食指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止住青年的吐槽,严森用微不可闻的气音提醒,“有人来了。”
飞快地将绿色的罩布放下,江宁正襟危坐,半点也看不出刚做完坏事的模样。
来人是老约翰,见严森和江宁坐在他明令禁止上来的三楼画室,黑衣管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一碟金黄色的小巧饼干摆在了他们面前。
又是那种眼神,礼貌地道谢,江宁确定自己再次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怜悯。
宋妍婳有那么可怕吗?还是说老约翰其实也是帮凶?
心中疑惑重重,江宁有心想问对方,却又怕自己因此打草惊蛇,还没等他纠结出一个结果,一道清脆的童声就打断了他的思绪。
“约翰爷爷,妈妈去哪了?”
抱着个小号的棕色皮球,穿着小西装的男孩站在门口,彬彬有礼得就像是从童话书中走出来的小王子。
妈妈?宋妍婳的儿子不是已经在那场流行病中去世了吗?
而且,对方那玉雪可爱的五官,怎么总是让他有一种微妙的熟悉……
“小少爷,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见老约翰转身去和那男孩说话,严森不露痕迹地扣住青年的右手,而后比划清晰且迅速在江宁手上写下了一个“窗”字。
窗?
准确地猜到严森所写的汉字,江宁脑筋一转,立时像被吓住的兔子一样僵在了原地。
卧槽,眼前这个乖巧可爱的小男孩,就是昨晚在他们窗前对月拍皮球的小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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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用小坏蛋这种有点可爱的形容呢,因为江宁知道对方没有伤害自己。
第27章
似是察觉到了江宁的目光, 那抱着皮球的小男孩歪头一脸天真无邪地看向了两人, 轻轻地打了个哆嗦,江宁生怕下一秒就会有颗人头从那皮球里蹦出来。
“江宁先生和严森先生, 他们是夫人今年邀请来的客人。”见男孩的目光看向房间内的两个陌生人,老约翰体贴地为对方做了介绍, 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老约翰并没有将男孩的名字告知江宁二人。
“我见过他们, ”嘟囔了一句, 男孩小大人似的皱起眉头, “乐乐不喜欢这些人,快叫妈妈把他们都赶走!”
没想到男孩会突然在客人面前发难, 老约翰连忙弯腰哄劝对方:“可夫人每年都会邀请客人到家中做客, 这规矩您也是知道的……”
“我不管!”一扫初见时的小王子印象, 小男孩高声尖叫,就差没有直接坐在地上撒泼, “我讨厌这些人, 快点让他们给我滚出去!”
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滚,一向最讨老人和小孩喜欢的江宁也是有些发懵, 不过联想到对方昨晚救下自己并且替两人“守夜”的举动,江宁总觉得男孩此刻是想帮助他们逃生。
可惜,还没等江宁顺着小男孩的话上演一出愤而出走的戏码, 宋妍婳的声音就立即止住了男孩的哭闹:“这是怎么了?”
理都没理门边的男孩一下, 宋妍婳就像看不见对方一样直直走向了江宁, 她仍穿着那条深绿色的绸缎长裙, 只是摘掉围裙并清洗掉了手上颜料的痕迹。
宋妍婳很美,这是谁也无法否认的事实,可无论怎么看,对方的年纪都实在不像是一个五六岁男孩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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