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景澄唠了会儿当时片场的囧事,沈郁生说:“如果对方是你,我不会觉得别扭。”
林景澄脑子没转过来个,先是问了声:“什么?”
问完才反应过来话里的含义。
让沈郁生正经点儿,林景澄问他怎么还不睡。
“这觉是没法睡了。”沈郁生的声音特无奈,“离你太远,一闭上眼睛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床也空。”他拍拍身侧说,“还是殡仪馆的小床舒服,两人睡起来那么挤都不觉得难受。”
林景澄下意识地往自己床上看一眼,身上热的像被沈郁生抱在了怀里。
明明窗外寒风呼啸,他却因为沈郁生的一句话心头发热。
沈郁生冲着他笑,让他早点儿睡。
林景澄点点头,说:“知道了。”
互道了晚安,林景澄刚要把视频挂断又听见沈郁生说:“等一会儿,还有句话想和你说。”
林景澄看着手机屏幕等着沈郁生把这句话说出口。
沈郁生说:“这句话不说出来,今天晚上一定睡不着。”
他话落后又用惯有的温柔语气叫了一声林景澄的名字,最后轻轻道了四个字:“我想你了。”
第30章
林景澄一颗心脏被击得粉碎,好像等待沈郁生帮他重组成个新的,只能住下沈郁生一个人。
整整一晚,林景澄耳朵都跟发烧一样被那句“我想你了”燎得一片火热。他不知道自己几点睡着的,就知道一闭上眼睛就有种沈郁生在耳边轻轻说话的错觉。
说的全是甜言蜜语,和满心爱意。
沈郁生第二天点半回的殡仪馆,那会儿林景澄在忙,去问了邢达才知道馆里送来个割喉致死的死者。
死者情况挺复杂,三十多岁的男性,长期家暴导致妻子情绪崩溃趁他睡着后割断喉咙,又朝身体疯砍数十刀。
沈郁生听完起一身鸡皮疙瘩,递邢达一根烟,俩人边抽边聊。
邢达说:“二十号那天发生的事,结果女的杀完人傻眼了,收拾东西跑了。后来躲了几天又是后悔又是害怕的,就去警察局自首了。”
抽完最后一口烟,邢达抬手指了下整容室的放向:“这不,警察调查完怎么回事,家属就把尸体送来。”
沈郁生顺着指向看过去,隐约听得见家属的哭声和骂声。他把烟掐灭,问:“怎么骂得那么难听?”
“这才哪到哪啊!”邢达摇了摇头,“家属早上骂得更难听,这都收敛不少了。”
一想起清早发生的事,邢达就想笑,开口跟沈郁生讲发生了什么。
早上尸体刚推进整容室的时候林景澄和杨妙语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帮死者沐浴需要家属在外等候。家属是死者母亲,七十多岁的老太太,结果人家就跟听不懂话似的死活不肯。
林景澄也是有脾气的人,亲自把人请出去,门一关,任由老太太在外面又哭又骂。
老太太一会儿骂自己被林景澄欺负了,一会儿骂儿媳妇生不出孩子活该被打。骂完又开始哭儿子命苦,娶个这样的老婆把命搭了进去。
“怎么什么人都有……”沈郁生听着糟心,捏了捏眉心。
“你知道最好笑的是什么吗?”邢达问。
沈郁生摇了摇头。
“最好笑的是人女方压根不是生不出来,是男的那方面有问题。”
早上老太太情绪太激动,警方跟着老太太来的殡仪馆。老太太一骂,警察就让她少说两句,说别把自己儿子身上的毛病推给女方。这话什么意思,也不用人多说了。
可惜老太太不认这个理,撒泼把人警察骂走了。
沈郁生打心底里膈应,也打心底里认为家暴的男人枪毙都不为过。这种行为发生过一次,就会衍变成数次。也别说他思想极端,男人打女人的时候才叫思想极端。
“我去那边看看。”怕那老太太继续闹,沈郁生说什么也得去门口守着林景澄。
走到整容室门口,沈郁生就这么站在门外忍受着噪音在这守着。
而林景澄在里面忍着噪音专心工作,俩人都头疼,都是被这老太太吵的。
林景澄眉头紧拧,太阳穴都在跳。本来因为没睡好脑子又晕又涨,现在倒好,眼睛都跟着不太舒服。
缝合进行到一半,实在没忍住叫了声停。林景澄坐椅子上休息十分钟,喝口水才缓过来点儿。
杨妙语缝合的动作倒是没停,关切地问林景澄一嘴:“师傅,你又失眠了啊?”
“没有,就是没睡好。”林景澄回。
好像从今年开始,他失眠的症状减轻不少。去年隔三差五失眠一次,真的快把他搞疯了。
杨妙语说:“那就行,今天忙完了早点休息,我看你脸色挺差的。”
林景澄“嗯”了一声,起身继续工作。
眼前的尸体身上的刀痕不太棘手,不管遮盖成什么样最后穿上寿衣全都能遮住。主要是脖子这一刀,几乎割断半个颈部,不太好遮。
最后还是能看出来点浅淡的痕迹,林景澄出去问老太太遮成这样行不行。
他刚把脚迈出整容室,就看到沈郁生对自己招手笑一下。随后用手掏掏耳朵,那意思是这老太太可真能吵吵。
林景澄默不作声地叹口气,把目光从那沈郁生身上挪走,对老太太说:“伤口我已经尽力遮了,脖子多多少少还是能看出来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