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太难了。
    反复试图宽-衣-解-带都没有成功，即便关掉弹幕也没办法说服自己，叶时一想到之后每天都要过来陪儿子泡澡，眼前就是一黑。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让儿子开直播是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叶时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磨磨蹭蹭地，好半晌才脫掉一件外袍。叶绪觉得奇怪，爸爸怎么还没过来，他回头一看，顿时乐了。
    “爸爸。”叶绪冲他挥手，“你快点啊。”
    叶时生无可恋地看着故意往火上浇油的儿子，一时间无语凝噎。果不其然，叶绪这话说完，弹幕又激动起来，嗷嗷叫着让他快点。
    「我老公什么都好，就是太害羞了，让大家见笑了」
    「老公身材一定特别好，舔舔舔！」
    「宝宝真是我们的贴心好助攻，试问这么体贴乖巧的小可爱有谁会不喜欢呢？」
    「嘿嘿嘿嘿」
    这是一个没有节操的世界，他早该知道的。
    叶时干脆破罐子破摔，三下五去二脫掉累赘的中衣，学着叶绪的样子，穿了里衣走进灵池中。女粉们没看见腹肌胸肌人鱼线，只能遗憾地在弹幕里谴责叶时太保守。
    叶时：小绪也没脫！凭什么只谴责我！
    女粉：我不管，宝宝做什么都是对的！
    叶时：……
    一群假粉丝！
    有时候叶时非常怀疑，这些女生真的是他的女友粉吗？难道不是先成了他儿子的妈妈粉，然后看他长得不错，还很有钱的样子，所以勉强把他列入了老公候选人？
    父子俩排排坐在一块泡温泉，不过为了迁就叶绪，他们坐的位置比较靠近岸边，所以池水只能没过叶时的半个身子。但他也不介意，本来就是陪儿子过来的，他给儿子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长发，然后伸手把墨小鸟捏了下来。
    “这鸡崽也可以泡一泡，对长大有好处的。”他说。
    一听说这鱼唇的凡人要把它丢进水里，墨北顿时就炸了。它一只鸟，最讨厌的就是弄湿羽毛，坚决不要泡澡。而且，它才不是什么鸡崽，他是凤凰大人。
    而叶绪则是一听见“长大”两个字，立刻就警惕起来。他赶紧把正准备去啄叶时的墨小鸟拿回来，护在手心里：“不用了，它不需要长大，小小一只正正好，长大了就不可爱了。”
    听了前半句还很得意小弟站在自己这边的墨北，听完后面两句简直不敢相信。它的小弟居然对它存了这种心思，太过分了！
    墨北对着叶绪的手掌狂啄一通泄愤，并暗暗决定不能给叶绪限制它长大的机会。不就是变成落汤鸡吗？它才不怕，它、它可不是旱鸭子！
    怀着悲壮的心情，墨小鸟从叶绪手心里窜出去，飞快地冲向水面。然后，扑通，栽进了水底。
    没想到小鸟会这么做，叶绪整个人都愣住了，根本来不及反应。等他惊醒时，墨小鸟已经吞了好几口灵泉水，在池底扑腾了好一会儿。
    不会游泳的凤凰大人感觉自己要溺水了，它蹬了蹬鸟爪，挥了挥翅膀，发现怎么都游不上去，心情十分绝望。叶绪顿时急了，起身要去捞自己的鸟，被叶时一把拖了回来。
    “爸爸帮你捞，你坐着别乱跑。”叶时紧张地叮嘱道，“你跑过去要跟它一起溺水的。”
    叶绪只好乖乖在原地坐着，担忧地看向墨小鸟。
    叶时走过去的时候，小鸟已经呛水昏迷了。它从池底慢慢飘上来，在水面荡来荡去。叶时一伸手臂把它捞回来，捏了两下更加肥鼓鼓的肚子。墨小鸟被按得差点吐血，咳出两口泉水，然后躺在叶时手心里装死。
    它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按出来了，它简直是最惨的凤凰大人。
    这回叶绪不敢再让它乱跑了，紧紧抓着它，生怕它扑腾了出去。他紧张兮兮地对墨小鸟说：“你想玩水的话，我回去用小碗给你倒一碗，随便玩。这里的水不行，你会被淹死的。”
    墨小鸟有气无力地扇了他一翅膀，你才想玩水呢，愚蠢的幼崽，哼！
    冷眼旁观的叶时难得为它说了一句公道话：“它可能想吸收泉水长大。”
    “是吗？”叶绪担忧地看着小黑鸟，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之后，说道，“好像是长大了一点，效果这么明显的吗？可是小鸟长大之后就不可爱了……”
    他有些犹豫，自己为了可爱就不让守护神长大，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看出了儿子的纠结，叶时体贴地表示：“不要紧，让它长吧。反正守护神很多，它不可爱了，你就再抽一个。不就是氪金吗？一次抽卡机会也不贵，就一千块钱，咱家抽得起。”
    “也对。”叶绪重新开心了起来，“那就这样吧。”
    他拖着墨小鸟放在水里，这个高度正正好可以没过小鸟的身子，但露出一个脑袋。这样的话墨小鸟就可以吸收泉水长大了，还不用担心溺水。
    可是墨北却高兴不起来，它郁闷地拿屁股对着叶绪。别以为它听不懂，这个小弟想叛变去养别的守护神了。
    它觉得自己好难啊，为什么要在长大和留住小弟之间进行选择，太残酷了。它想了想，还是决定要赶紧长大。这样它就可以仗着自己实力强，把和它抢小弟的守护神统统打走，自己一只鸟霸占这个小弟。
    想到这里，墨北重新得意起来。它坐在叶绪的手心里，翘了翘小爪爪，心情很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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