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发生的时候他来不及思考太多,现在他多少猜到了车祸是冲着他来的,要是连累颜希还颜希受伤,那他真的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颜希睡得浅,很快就醒了,一抬头看到薛邵瞻正呆愣地望着他,他心里一惊,心想傻狗不会是失忆了吧,撞到脑袋是很有可能会影响记忆的,于是他有些慌乱地问:“你怎么样?还记得我吗?”
薛邵瞻只是在走神,如果换个人这样问,他很可能会恶作剧地装不记得逗一逗对方,可是面前的人是颜希,他哪里舍得让颜希担心,所以他有些费劲地扯了扯嘴角说:“当然记得了,我就是把自己忘了也不会不记得你。”
颜希猛地松了口气,凑过去在薛邵瞻唇上吻了吻,然后问:“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伤口还疼吗?用不用打止疼药?”
“我没事小希,不用担心,只要你跟宝宝好好的我就没事。”薛邵瞻说。
他一身的伤,颜希不敢抱他,小心翼翼地蹭了蹭他鼻尖,才坐回去说:“以后记得系安全带。”
薛邵瞻应了一声,又忍不住想笑,可是一笑就会牵动脸上的伤,还有断了肋骨的胸腔,疼得他轻轻嘶了口气。
颜希便板起脸教训他:“别笑,你肋骨骨折了,一笑肯定会疼。”
薛邵瞻不怕疼,更怕颜希会担心,硬生生把笑憋了回去。
颜希跟他讲了车祸背后的原因,薛邵瞻的眼神冷了下来,心里谋划着要怎么报复那母子俩。
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他是不信他那后妈没有参与其中,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屁孩哪有那么大能力去雇凶杀人,还把事情安排得这么缜密。
他甚至怀疑他爸也不是完全不知情,很有可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母子折腾。
薛邵瞻叹息一声,喃喃道:“我可能要辜负老太太的期待了,他们想要家产,那我偏不让他们如愿。”
颜希轻轻抚着薛邵瞻没受伤的那侧脸,叮嘱说:“你好好养伤就行,这些事交给我来处理。”
薛邵瞻一愣,看着颜希近在咫尺的脸,心里生出了几分异样情绪。
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人在应付薛家这些这些事,哪怕是当年跟许昌浦恋爱的时候,他也很少会提起家里的情况,许昌浦也没问,就是他那俩发小,他也一直不愿意跟他们多说这些,最多就是心里烦闷的时候找他们喝喝酒。
认真算起来,颜希还是第一个要在这些事上帮他的人。
他不觉得自己需要别人的帮助,可是对方是颜希,他便说不出拒绝的话。
颜希见薛邵瞻乖乖应了下来,满意地笑了笑,又亲了薛邵瞻一口。
薛邵瞻专心养伤,听话地没去操心薛家的事,颜希一直在医院陪着他,还时不时让人把女儿抱过来,俩人一起欣赏小宝宝卖力喝奶的样子。
期间薛彦霏要来探望薛邵瞻,被颜希拦下了。
颜希对薛邵瞻这个爹没什么好感,再加上薛邵瞻出事很可能跟薛彦霏也脱不开关系,他连应付都懒得应付,直接让保镖把人赶走了。
至于那母子俩,颜希暂时没怎么动,只是让人趁薛彦霏不在的时候喂他们吃了点药,然后把母子俩滚在一起的录像送给薛彦霏,至于薛彦霏会怎么处置背叛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就不是颜希需要操心的事了。
等薛邵瞻的伤稍微好了一些,他说想去看望老太太,颜希便找了个轮椅推着他过去了。
祖孙俩住在同一个医院,只是在不同的楼层,过去倒也方便。
老太太的情况比他们上一次过来的时候又糟糕了很多,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薛邵瞻等了一会儿没见人醒,便又回去了,走的时候跟护工说等老太太醒了过去通知他一声。
第二天中午老太太醒了,薛邵瞻看到她精神奕奕的样子,心里就有了预感,他跟颜希商量了一下,到底还是让老太太见了颜湛一面,老太太见到孩子很开心,让管家给孩子准备了一份见面礼,又单独跟薛邵瞻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咽气了。
薛彦霏赶过来的时候薛邵瞻他们还没离开,薛邵瞻看到薛彦霏的样子不由得吃了一惊,这才不到半个月,薛彦霏像是突然老了十几岁一样,头发都白了不少,人也一副憔悴的样子。
薛彦霏今年还不到五十岁,之前一直保养得很好,说他三十几恐怕都有人信,现在却突然显出了老态。
薛彦霏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也不怎么好,见到薛邵瞻,他猛地扑过去哭喊道:“小瞻,是爸爸对不起你,你原谅爸爸好不好?”
保镖在颜希的示意下过去把他拉开,薛邵瞻心里有些唏嘘,看着薛彦霏问:“你说的对不起是指这次车祸还是别的什么?”
薛彦霏不说话了,捂着脸蹲下去呜呜地哭。
他知道妻子和小儿子一直以来都觊觎薛家的继承权,比起从小不闻不问的大儿子,他确实更偏向于自己一手养大的小儿子,车祸发生之前他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但是他以为就算妻子和小儿子想耍点手段,应该也不会太过分,所以他没管,没想到他们居然想要薛邵瞻的命。
薛邵瞻重伤住院的消息已经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打击,看到颜希送过去的录像之后,他被刺激得差点发疯,直接把那母子俩毒打了一顿关了起来。
事后他冷静下来,不是没有怀疑这件事是有人故意策划的,不然他不会看到那段录像,可是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没办法在看到自己的老婆和儿子搞在一起之后还能当作无事发生,尽管妻子和小儿子在事情败露之后一直强调他们是被人陷害的,薛彦霏还是没办法再面对他们,所以他跟妻子提了离婚,并且拒绝接受小儿子的抚养权,让他们俩有多远滚多远,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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