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笑了,回头,那人的脸很模糊,林舟伸手想要去挥散那人面前的烟雾,那人却突然松了手,林舟整个人从防护墙上翻了下去,直直掉落。
“啊……妈……救我……”
林舟一个蹬腿,倏地坐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
“小舟?”熟悉的温柔嗓音。
林舟有些惊魂未定,抬眸看过去,只见林依山和周清正担忧地看着他。
“爸……”林舟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嗯?
林舟清了清嗓子,又张嘴,还是没声,喉咙里干燥疼痛,像是被糊住了一样。
“别动。”周清端起桌上的温水递到林舟嘴边,“你发烧了,来,先把这杯水喝了。”
林舟后知后觉自己浑身烫的不行,还有点儿发冷。
林舟接过周清手里的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轻咳一声,开口,仿佛锯木头一样粗噶的吱呀声。
“这是说不出话来,失声了。”一旁传来一个声音,林舟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是前几天给他看病的医生。
林舟眸子猛地一震,身体也往后蜷缩了一下,卧槽,你手里拿的什么?
医生看到林舟如临大敌的眼神,不由笑了:“这是退烧针,先打一针把烧退了。”
医生从药箱里拿出安瓿瓶敲开,一边兑药一边道:“前两天不是好了很多了吗?怎么突然这么严重了?是不是没听话好好吃药?还是着急上火了?这嗓子都说不出话来了……”
林舟没心情听医生念叨,眼中只有他手中的那个闪瞎眼的针管。
“没事儿,不用害怕,屁股上肉厚,就是扎一下,一点儿也不疼,乖啊。”医生见林舟害怕,开始哄小孩。
林舟嗓子说不出话,心里已经口吐芬芳,屁嘞,骗鬼呢?
往身上扎针能不疼?屁股犯什么错了?
有肉是它的错吗?为什么要接受如此酷刑?
而且他都已经是二十七岁,被零零后称为孤寡老人的年龄了,竟然还要被人脱了裤子打屁股。
杀了他也是不可能的。
林舟猛摇头,意思是自己不打,打针是不可能的。
“小舟,听话。”周清是知道林舟的,他害怕打针,一般有点儿小病小痛都是让医生开点儿药,但是这都病了好多天了,现在烧到38度五,还严重到失声,再这么下去可是不行的。
林依山也是这么想的,这次也不管林舟愿意不愿意,直接上手打算来硬的。
林舟一看林依山的架势,开始耍赖,抱着周清的胳膊用力摇。
周清心疼的摸摸林舟的脸,有些不忍心,但还是硬着心肠:“小舟听话,乖。”
林依山看林舟在博取周清的同情,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都是你惯得,惯一身臭毛病,打一顿就好了。”
林舟见林依山挽袖子打算来真格的,也顾不得别的了,从床的另一侧蹦下去,连鞋都没穿,赤着脚奔出房间,往一楼跑去。
因为发烧,林舟有些晕,顺着楼梯跑到一楼,扶着楼梯扶手歇了几秒平稳了一下呼吸。
这一跑,嗓子像是被火烧一样,撕裂般的疼。
林舟抬步打算去厨房倒杯水,一抬头,就看到客厅内的沙发上坐满了人,而他们正都看着他。
林舟惊得刹住了步子,一眼扫过去,最后视线定格在倚靠在自家落地窗旁的颀长身影上。
那人也正看着他。
这张脸寡淡如水,棱角分明的脸似乎在哪儿见过?
左眼角那条半指长的疤痕更是熟悉无比。
林舟闭了闭眼睛再睁开
卧槽……
卧槽三连……
这他妈是姜时砚。
他怎么在这里?
姜时砚看到林舟赤着的脚,脸上异于正常的红晕,皱了皱眉。
林舟咽了咽唾沫,觉得可能是自己起床的方式不太对。
视线再一次回到沙发上,那里坐着的人林舟竟然都认识。
姜时砚他爹姜从容,林舟虽然没见过他本人,但是姜从容是A市的名人,经常上电视,林舟在电视里见过。
也像电视里一样脸上没什么表情。
另一个用慈爱眼神看着他的温婉端庄女人是姜时砚的妈妈。
林舟没见过姜时砚他爸,倒是见过姜时砚的妈妈,姜时砚爸妈工作很忙,几乎没时间在家陪姜时砚,所以姜时砚上学那会儿,经常是一个人住。
有段时间杜若生病住院,姜时砚每天都去医院陪妈妈,而林舟也陪着他一起,杜若住了半个月医院,林舟就跟着姜时砚跑了半个月的医院。
这么些年过去了,姜时砚的妈妈没什么太大变化,依旧很年轻,很漂亮。
而另一张沙发上坐着陈院长。
林舟面上稳如老狗,内心已是万马奔腾,姜时砚一家都到齐了,而身边还陪着陈院长?
说明什么?
当年抱错的是他和姜时砚?
这他妈也太玄幻了。
“舟舟?”杜若见林舟愣在那里,忙站起身,有些无措地握着手,声音温柔,“你没事儿吧?”
林舟回过神来,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摇摇头。
“臭小子,你给老子站住。”身后传来林依山的吼声,林舟浑身一抖,撒丫子就往前窜,没地可躲,林舟藏进了玄关处那颗一人高的绿植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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