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如你去替他蹲小黑屋?”铁柱一掌削在那帮工头顶,打的他缩了缩脖子,“装什么圣人呢你。”
说着,铁柱嚣张的拿过阿良的馒头,大喇喇蹲在余鹤旁边,拿着馒头旁若无人的往嘴里一送——
“兄弟,你踩狗屎了。”余鹤指指铁柱脚下。
铁柱惊叫一声,忙跳离地面三丈高,馒头也应声落地。
余鹤看到他的脚后跟处有一道很深的划痕,以长短来判断,和陈老爷屋中的碎片上留下的血迹差不多长,而且下午也是他鬼鬼祟祟从陈老爷房间里出来的。
帮工铁柱低头惊恐地四处寻找:“哪里哪里!在哪里!”
余鹤笑笑,一摊手:“不好意思,我说错了,不是你踩狗屎了。”
说着,余鹤按着铁柱的脑袋使劲磕在地面,正磕在玉蓉大小姐养的那条博美拉的便便上。
余鹤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怪异的诡笑:
“是吔屎啦你。”
其他的帮工看到铁柱这副糗样,都不约而同笑出了猪叫。
“你!”
余鹤一挑眉:“我怎么了?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没事吧,怎么吃大便了?”
说着,余鹤还假惺惺地上前关心。
铁柱伸手要推开他,怎奈小脸糊粪,眼睛都给糊死了,只能双手在空中乱抓乱舞。
余鹤捂着嘴巴跳到一边,冷笑着说道:
“难怪你这么喜欢欺负别人,我算看出来了,欺负人真好玩,以后见你一次欺负你一次好不好。”
铁柱气急败坏,发出一声如野兽般的嘶吼。
妈的!这卖屁股的贱货!要不是看他是玉梓少爷的人,今天自己保准要弄死他!
余鹤看了他一眼,懒得继续搭理他,从桌上抓过他还没吃的馒头揣进口袋里,乘着夜色匆匆赶往关押乔越良的小黑屋。
果不其然,从吃饭时就没见到苏荷这小丫头,感情是都打算住在她小情人这边了。
隔着生了锈的铁窗,只能看得到对方的眼睛往上部分,但即使这样,乔越良和苏荷两人还是读出了对方眼中的笑意。
苏荷将中午的和晚上省下的馒头从铁窗里塞进去:“你先吃这个垫垫,我一会儿去给你找水。”
乔越良也跟着傻笑:“你吃了么?”
“我吃啦。”苏荷笑得甜甜的,令人心头痒痒的。
乔越良搓搓自己粗糙的手,有点不好意思地伸手去接那俩馒头。
但就在指尖触碰到馒头的一瞬间。
一只纤细的手伸过来抢过两只馒头。
接着,便对上一双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眼眸。
乔越良打了个哆嗦,马上缩回了手。
“哥!”苏荷一回头,正看到余鹤满脸不悦的站在自己身后,于是吓得一个哆嗦,一屁股跌坐在地。
余鹤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将两只馒头塞回她手中,冷声道:“陈老爷不是吩咐过,但凡有人敢送水送食,一律小黑屋安排。”
苏荷咬着下唇,眉眼微垂,时不时小心翼翼抬头看一眼余鹤。
“回你的房间去。”
“可是……”苏荷急了,她担忧地望向小铁窗,两只手攥紧了馒头。
“可是什么,趁我还有耐心,回去,不然我现在就去找陈老爷说道说道。”
“阿荫哥,你别怪荷荷。”乔越良忍不住在一边劝慰道。
荷荷,这称呼……有点刺耳了。
“没你说话的份儿,苏荷你现在就回你房间去。”
苏荷撇着嘴巴,眼角湿漉漉的含着泪,她站直身子,骂了句“哥是笨蛋,哥最自私了”,便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望着她悲愤离去的背影,余鹤心里也不好受。
毕竟来这边这么久了,是真的拿她当亲妹妹一样看待了。
所以也是真的希望,她以后能过得好。
“乔越良。”余鹤背过身子,不去看他。
“阿荫哥,您可千万别告发荷荷,她都是为了我才……”
余鹤深吸一口气,轻轻问道:
“你是真心喜欢荷荷的么。”
乔越良本来还在傻呵呵地笑,听到这个问题,他的表情立马变得严肃了起来。
“是,是真心喜欢,非常喜欢。”
余鹤沉默半晌,从怀中掏出那只白面馒头递过去:“吃吧。”
乔越良看着那只馒头,咽了口口水,但不敢接。
“要是被老爷知道了,你也会跟着挨罚……”
余鹤不屑地笑笑:“是啊,所以我才要你怀着愧疚之心吃下这只馒头,记得别人的救命之恩,我不需要你报答,只希望你能好好对待荷荷。”
乔越良捧着那只馒头,头顶是皎洁的明月,高悬于天际。
他用力点点头:“以后,我一定会加倍努力工作,绝不让荷荷再吃一点苦头。”
余鹤点点头,接着扭头就跑,不顾乔越良在背后焦急喊他,径直跑到了陈老爷的房门口。
他大力敲着门,过了许久,才听到里面传来不耐烦的一声:
“什么事。”
“陈老爷,我是苏荫,有点事想和您禀报。”
陈老爷一听,还以为是玉梓身体又出了什么状况,也顾不得和二姨太温存,赶紧披了衣服匆匆下床。
屋内红帐缥缈,烛火微摇,年轻漂亮刚进门没多久的二姨太正支棱着她那两条细白的大长腿,因为余鹤的不请自来稍有些恼怒,于是便拿那对勾人的丹凤眼瞪着余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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