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殷池雪推门而进——
“这些纸惹到你了?”看着满地狼藉,他忍不住问道。
余鹤怂了,赶紧老老实实蹲下身子将纸捡起来:“没有,哪的话,不小心碰到地上而已。”
殷池雪脱下外袍,顺手将地上的纸片捡起放好,他看着余鹤,似乎是有点犹豫,半晌终于缓缓开口道:
“关于小饺子被杀一案的裁决结果出来了。”
余鹤一听,激动的差点没从地上一跃而起穿透屋顶直奔大气层之外。
“怎么样!我是不是沉冤得雪了!”
殷池雪点点头。
“那真凶是谁,快告诉我!”
余鹤现在真是迫不及待想要从殷池雪的口中听到“熹淑妃”三个字,他甚至都想好了,为了庆祝这奸妃被“啪啪”打脸,晚上一定要怒吃三碗饭,把这些日子受的的委屈全讨回来。
他紧紧盯着殷池雪的嘴唇,像复习高考一样认真地听着殷池雪所说的每一个字——
也是三个字,但却从“熹淑妃”变成了“琳昭仪”。
余鹤愣了下,接着上前一把揪住殷池雪的衣领,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
“你说谁?”
“昭璇宫的琳昭仪。”殷池雪也再向他确认了一遍。
琳昭仪这个人,余鹤之前都没怎么听说过,所以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是很陌生的。
“所以王爷你的意思是,真正的幕后主使其实是这个什么昭仪,是她买通德妃的宫女来陷害我?”
殷池雪点点头。
“不可能啊,我和那位昭仪是真无冤无仇,连见都没见过几次,她可能都不知道有我这么个人,为什么要陷害我呢?”
“她现在怀了龙种,又得势,同怀龙种的德妃自然便成了她的眼中钉,或许她的野心不止于此,她真正想要的是若廷的太子之位,所以便会想出这种计俩陷害你和德妃,顺道拖太子下水。”
余鹤听后,只觉可笑。
他望着殷池雪,心寒地摇摇头:
“这种蹩脚的谎言,殷池雪,你不会信了吧。”
话音刚落,余鹤便一个不备被殷池雪猛地捏住了脸。
“谁给你的胆子直呼我大名。”
余鹤却没有和他耍宝的心情,猛地拍掉他的手:
“我当日在皇帝寿辰上设计摆了若安和熹淑妃娘俩儿一道,他们不可能就此罢休的,什么琳昭仪嫉妒德妃为眼中钉,我看根本就是这个熹淑妃想一石三鸟。”
“话虽如此,可孰是孰非,还要拿证据讲话,我们从琳昭仪的寝宫中搜出了她与宫女锦媛来往的书信,并且在小饺子口鼻中发现的布料也是运往后宫的,这所有矛头直指琳昭仪,你让别人如何相信她。”
余鹤无奈地笑了。
是啊,一切拿证据讲话,仅凭他人三言两语,谁会信,谁敢信。
“殷池雪,我只是想说,熹淑妃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善茬,她今天敢设计陷害琳昭仪和德妃,明天就敢算计皇后和瑜贵妃,那么你能保证,她真不会有一天算计到你头上?”
殷池雪望着余鹤那张过度认真的小脸,半晌,忽然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余鹤瞪他一眼。
“我只是在笑,你跟着着急什么劲儿,没害你不就成了?”殷池雪言语轻佻,令人极度不爽。
“还是说,你是在担心我?”
“少自作多情,谁担心你啊。”余鹤一听,马上就炸毛了。
“那你急什么。”
余鹤愣住,马上又开始装样:“急了么?我……急了么?没有吧。”
殷池雪见他有点尴尬,也没再继续都弄他,话锋一转,难得的认真说道:
“不用担心我,我心中自有分寸。但现在,你要听话,不要再去继续插手这件事,对你没好处。”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眼睁睁看着无辜之人受冤,然后无动于衷?”
余鹤不能理解殷池雪这种思维,虽然话说没错,这件事和自己本没一点关系,熹淑妃想要害人能找出一万个理由,自己也只不过是她计划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我们没法管,后宫之事,你去插一脚难免遭人口舌,在宫中生活可不像你想的那样可以任意妄为,明白么。”
余鹤听着殷池雪的解释,虽然表面上还是不服气,但心里也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
“你想帮助别人,首先第一件事是,你要自己好好活下去。”殷池雪看着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
余鹤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好了,你先去歇息吧,好好养伤,等好一点了我再把你送回宫中。”说着,殷池雪起身要走。
“你去哪。”余鹤忽然站起身,紧跟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殷池雪转身的那一刻,不安感霎时袭来,那种恐惧没由来的侵袭了全身。
殷池雪笑笑:“再过几日便是我和沈小姐的婚事,我得提前准备准备吧。”
倏然间,就像是被人从头泼下一盆凉水。
余鹤呆呆的,良久,才轻声问道:
“不,不结婚好不好。”
“为什么呢。”殷池雪笑道。
“你喜欢她么。”
“喜欢与否,于成婚来说,毫无意义,这世上,尤其是生于皇家之人,根本无权选择自己的成婚对象,我们成婚的意义,仅在于国家社稷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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