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睡着了?”他睁着一对惺忪睡眼迷茫地望了望窗外黑漆漆的院子。
“是,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殷池雪说着,抬眼看了看时钟,“已经十一点了,明天再去看狗吧,你去洗个澡继续睡吧。”
“好,明天一定要去啊。”余鹤揉着眼睛,颤巍巍下楼。
殷池雪见他这迷糊的样子,生怕他一不小心摔了,于是也赶紧起身跟在他后面张开双手护住他。
就像在护着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宝宝一样。
“你干嘛。”看殷池雪这个样子,余鹤不解问道。
殷池雪尴尬地收回手:“没,坐时间长了,活动下筋骨。”
“坐时间太长那就去外面跑两圈啊,不然很可能会亚健康,造成腰椎间盘突出什么的。”余鹤还特别认真地提醒道。
殷池雪无奈地笑着点点头,然后岔开话题:“好了,你快去洗澡睡觉,明天我们早点起去看狗。”
余鹤比了个“OK”的手势,打着哈欠进了卫生间。
殷池雪还伫立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就像是结婚很多年的夫妻那般自然的相处,虽不合乎情理,但也顺理成章的,会去不自觉地关心他的小动作,也会一切以他的感受为第一位。
这正常么
大概在海上罗兰的酒店里脱掉他衣服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正常了吧。
后悔么?不好说。
放弃了学业当起了家庭煮夫,每天像个保姆一样不厌其烦地照顾他,肯定会后悔。
但是看着他一天天隆起的小腹,想着那里面有属于自己的小生命在一天天茁壮成长,喜悦之余又是绝不后悔的坚定。
果然,人是这世界上最矛盾的生物吧。
殷池雪自嘲地笑笑,接着随手关掉客厅的灯。
星光漫天,这是在城市中极少能看到的景象,就像是一条银白色的玉带,随着风向缓缓飘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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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殷池雪看着余鹤那身宽大嘻哈风的外套,搭配上一条就像拉在裤子里那种感觉的兜裆裤,他不禁产生了深深的疑惑。
“为什么忽然穿成这样,是天天有嘻哈看多了么?”
余鹤拍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肚子:“不是啊,最近确实感觉胖了,肚子都撑起来了,我决定要减肥了,但是今天就先穿宽松的衣服遮一遮。”
殷池雪笑笑:“你今天可以穿宽松的衣服,结婚那天总不能也穿这样吧。”
余鹤马上吸起肚子,极度自信地拍拍胸膛:“我那天吸着肚子就可以了,你看这样就完全看不出来了吧。”
殷池雪被他逗笑了:“自欺欺人,我就不信你能一天都吸着肚子。”
余鹤一听,马上泄气似的萎了下来,小肚子也随着鼓了出来:“可是我感觉最近也没吃什么东西啊,怎么会胖呢,就算是怀孕,也没这么快的吧。”
“可能就是成日在家里坐着,长了点肉?”殷池雪也不太能说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余鹤垂头丧气地跟着殷池雪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就萎在一边不肯说话。
虽然自己是个男的,但结婚诶,人生头等大事,那天一定要帅帅的,怎么能被这不识时务的小肚子给打败呢。
没办法,以前没有结婚经验,不知道这几天去美容院做做形体按摩能不能补救一下。
胡思乱想中,车子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余鹤探头望过去,不禁在心中感叹。
果然是赛级品种繁殖狗舍,最繁华地段中最大的房子,这房租一年都得上百万吧。
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贼可爱的小姐姐正站在门口清洗狗笼子,见到殷池雪马上放下抹布迎上来:
“阿雪你终于来了,等你老半天了!”
小姐姐又热情又大方,虽然“情敌预警”的警报在脑海中一个劲儿作响,但他还是望着这小姐姐眼都直了。
“这是你未婚妻是么?”小姐姐看到余鹤,好奇地上下打量一番。
未婚妻?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对,他叫姚轶,你们认识一下。”殷池雪拉着余鹤的手将他拉到前边。
“小轶你好,我叫邓美伦,是阿雪本科时的同班同学。”小姐姐大大方方伸出手。
“你,你好。”余鹤反倒是有点不好意思。
几个人进了狗舍,就听见阵阵狗吠声传来。
屋里面一个正在给狗狗吹毛的男孩子关掉吹水机,探了个头出来:“池雪来了?好久不见啊!”
“你快点吹完了出来啦,阿雪带未婚妻来了!”小姐姐欢地喊道。
不知为什么,余鹤有一种“你快出来啦!阿雪带猴子过来了!”的感觉。
那小伙子给狗狗吹完毛,狗绳一解,洗澡台上那只白色的萨摩耶便马上跳下来,直直冲着来人跑过来。
殷池雪下意识挡在余鹤前面,任凭那条大白熊蹭了他一裤子白毛。
“小雪雪,真是好久不见了,这位是你的未婚妻?看着还蛮个性的嘛。”那男孩子笑得像朵菊花一样。
蛮个性,这句话,余鹤总觉得暗含贬义。
“这也是我本科的同学,叫他大蒙好了。”
余鹤点点头:“大萌哥。”
名字和外形一点都不搭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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