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欣赏着李博涛大变的脸色,心情更好了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被欧阳握着的把柄应该是你出卖陆氏的资料,要是那份资料被公诸于众,你会不会身败名裂且先不提,单是警方那边,恐怕就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博涛闭上眼睛,死不承认:“我没有出卖陆氏,跟着欧总,只是想给自己搏个好的前程。”
陆珩轻笑道:“我是陆氏的最高掌权人,你觉得陆氏的变化能够瞒过我?还是你以为,和欧阳合作,只有他握有你的把柄?”
李博涛只觉得满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他语态艰难的问:“什么意思?”
陆珩也不隐瞒:“欧阳有的,我都有。欧阳没有的,我也有。”
李博涛难以相信:“不可能,你要是知道,陆氏怎么会落得现在的地步?”
陆珩此时的兴致貌似很好,他好心的和摇摇欲坠的李博涛解释:“釜底抽薪而已。”
李博涛的心态已经完全崩溃了,他几乎丧失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在陆珩的引导下,他自动脑补出许多出大戏。
陆氏传承百年,养肥了许多蛀虫,若不将这些蛀虫拔除,陆氏大厦倾颓是早晚的事,所以陆珩干脆就将计就计,使出一招釜底抽薪,先让陆氏破产,再重新建立起一个陆氏,一个属于他的陆氏。
陆氏的败落有了合理的解释,他总算知道了原因,知道为什么身为商业天才的陆珩忽然就平庸下来,明明能拿到的合同总是在半路被人截胡,明明发展还好的陆氏在欧阳的攻击下兵败如山倒。
因为陆氏的最高掌权人放弃了它,甚至于推波助澜。
浑浑噩噩间,他想起来,陆珩好像说过,只要有会,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清除了藏在陆氏里的蛀虫,让陆氏真正的活过来。
陆珩似乎觉得对李博涛的打击还不够:“既然有准备,陆氏破产的代价我自然付得起,就不劳李特助挂心了。”
李博涛明白,他带来的合同是签不成了,他是彻底完了。
就算欧阳愿意放过他,陆珩也不可能放过他,根据他对陆珩的了解,陆珩从来都不是心慈软的人,背叛他的,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李博涛空洞的眼睛里浮现出几许苦涩,他自以为能左右逢源,结果成了别人的笼虾,网鱼。
他很想像电视里那些人般大笑几声来宣泄悲愤的情绪,奈何他怎么都笑不出来,只得沙哑着声音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相信我的。”
陆珩怎么可能知道,但他得表现得很清楚。
他微笑着反问:“那么,你是什么时候与欧阳接触的?”
李博涛骇然,面上血色尽褪。
他比谁都清楚,他与欧阳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触的,如果从他和欧阳接触开始就被陆珩看在了眼里,也不怪他会输。
不怪他会输的一塌糊涂!
他终究不是商场人,饶是他再狡猾,也远不是陆珩和欧阳的对,这两人才是真正的狐狸,算无遗策的千年狐狸。
见李博涛的思想跟着他诱导的方向前进,陆珩眼底掠过几丝冰冷的笑意,继续补刀:“你知道欧阳为什么非要得到我在城北那块地么?”
李博涛怔忪:“为什么?”
“因为……”陆珩语气微顿,继而以更加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最多两年,上面会对城北进行新的规划,而我所有的那块地,不出意外的话,会成为规划的心点。作为新城的心,寸土寸金,你觉得欧阳出的那点价,能买么?”
到底也在商场混了十年了,李博涛不会傻到连新城心会带来怎样的经济效益都不明白。
他好似想明白了很多问题,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明白,脑海全是空白。
他没有再提让陆珩卖地的话题,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就魂不守舍的离开了病房。
要想想,要认真想想,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里,不能让人随便控制着。
陆珩含笑看着李博涛踉跄着离开的身影,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的等死,原主的这位李特助是个聪明人,等他‘想明白’后,他会想办法自救的。
病房的门没有关死,来为陆珩检查的顾南城刚好听到陆珩反问李博涛与欧阳接触的话,他立刻就反应过来,陆珩是早就知道他的特助背叛了他,他就是有点想不通,陆珩为什么要把一个背叛者留在身边这么长时间。
不过顾南城也不是多八卦的人,知道里面的两人在谈论私人话题,他就直接转身离开了。陆珩最近两天特别听话,双腿的情况也没有继续恶化,单是检查还是可以延迟一会儿的。
不过突然在他脑海浮起的问题,还是在他心底落了根,想着等和陆珩的关系好点后,跟他请教,以满足他的好奇心。
顾南城再次来到陆珩的病房时,刚好又看到李博涛失魂落魄离开的身影。他想,这两人这次的谈判应该很不愉快,他忽然就担心起陆珩的身体来,要是陆珩被气得病情恶化了怎么办?
这么想着,顾南城几乎是焦急的推开了病房的门,可呈现在他眼的陆珩依然慵懒平和,仿佛与李博涛的不愉快并不存在。
顾南城悬着的心忽然就落到了实处,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对陆珩的担忧总是比别的病人多,哪怕有的病人的情况比他还要糟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