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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白收了剑势走过来,纪越还在嘀嘀咕咕,小声地分辨着是什么招式。
    黎白:“会了吗?”
    纪越视线上抬,注视着黎白的眼睛。他点头之后又摇头:“只认出来三招。”
    黎白:“……”失策了,在凌苍派带了两天徒孙们练剑,忘记阮里这个层次的人是如何笨拙了。
    他轻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失误:“我就是给你看看,这本剑谱的威力。”
    纪越瞧见他这般神态,发现黎白居然难得有些尴尬。
    但再一想,黎白教人的方式如此简单粗糙,一方面是他自己就这样学来的,一方面是他曾经就这样教别人的。
    不论是哪个,或者两个可能性都有,皆表明了黎白的精湛卓绝。
    他纪越,差得太远了。
    这样一思索,更不是滋味了。
    黎白才不管这人是什么想法,径自走到了一边,掀了衣摆坐到廊下竹椅上,纪越带回来的吃食摆在了旁边的小矮桌上。
    “喏,记得多少,自己练一练。我瞧着你记性还不错。”黎白说道。
    这教习的老师也太随便了。
    纪越清散了刚才的情绪,舒了口气,回想着黎白展示的剑招,拿着他给自己的剑开始练了起来。
    记性是挺不错的,有一点基础,动作还凑合。
    黎白评判着纪越的资质,在心里默默调整了要教他剑法的进程。
    ——看来招新弟子的人确实没偷懒,进门派的都是些天资卓越之人。
    虽然比不上徒孙们,但是比阮里好很多。
    黎白点点头,肯定道。
    ·
    元英睿得知元瑾瑜安然无恙地到了际州之后,气得要死。
    “计划万无一失?”他于高座之上冷笑,“那么大个人放跑了,还让他一路跑去了周敖的地盘,这就是你们所说的万无一失?”
    元英睿的语气阴沉,脸色很不好看。
    一群人站在下面,低着脑袋不敢抬头。
    狠狠地摔了折子,元英睿又道:“后宫一妇人还能趁乱离开,我倒是纳闷了,这皇宫是个筛子不成?!谁都能给我漏出去!”
    周贵妃,元瑾瑜的母妃,也于那日逃离了皇宫。
    当时有她心腹穿着贵妃服饰,瑟缩在宫殿内装作是周贵妃的样子,给她的离开争取了时间。
    做了那么多的准备,安插了那么多的人手,起事的时间无人知晓,怎么元瑾瑜的人就能全都跑掉?
    现今,数十个大臣联名抗拒,质疑先皇驾崩的真相,就差指着元英睿的鼻子骂他弑君杀父了。
    好在羽林军大部分是他的人,维护京城治安和卫戍皇城的御营军里,统领有不少也归顺于他。
    不然,又怎会迅速拿下京城,压制了所有的反对声音?
    但现在的问题是,本应该如铁桶一般的京城和皇宫,比那渔网都稀疏,一个个全跑了出来。
    元英睿眯着眼睛,疑忌地看着眼前的十多人。
    难道,这里有元瑾瑜的人?
    所以他知道自己的计划,才会有所准备,不仅自己全身而退,甚至连周贵妃都能带走!
    就像元英睿也安排了不少人在元瑾瑜身边,一些是明显的,少数一二个则是表面上是对元瑾瑜效忠,实际上却是对元英睿死心塌地。
    皇权争斗,谁心里还没藏着点阴谋诡计?
    元英睿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给我查!”
    查内鬼到底是谁,查对方是怎么泄露的计划安排,他就不信了,一个个查过来,还能找不到人!
    ·
    周敖很关心元瑾瑜的伤势,每日换药的时候都要过来。
    “好好好,幸亏没发炎红肿,”周敖看着越来越好转的伤口,松了口气,“过几日差不多就痊愈了。”
    元瑾瑜也很庆幸:“真好,我还以为要化脓。”
    周敖:“福大命大,是上天保佑。”
    提到这个话题,他就想起来那个神棍一样的少年郎——黎白。
    元瑾瑜也顿了一下,他问:“舅舅,是否找到了……?”精通术数占卜之人?
    有名声的倒是不少,但多数隐士并不愿意出山。而某些道家人士,离得远,脾气倔,谁知道对方乐不乐意掺这趟浑水呢?
    周敖:“有一个,已经派人去请了。但稳妥为上,还是多请几个比较好。”
    元瑾瑜道:“我听闻军师也颇通易经,修的是道家传承。”
    军师名为左丘科,乃周敖麾下幕僚第一人。
    “他去找纪越和那人了,”周敖回想了一下,纪越说那人叫黎白,“那黎小公子说不定能跟他投缘,再多说些什么来。”
    元瑾瑜的手指微动:“你觉得,此事当真吗?”说他命星之事。
    周敖脑海里闪现了黎白淡定自信的脸,沉吟了片刻,他说道:“他敢说,想必是有几分把握的。不然在我这大军之中,胡言乱语的下场谁都能想得到。”
    倒确实如此。元瑾瑜点点头。
    至于左丘科,彻夜未眠,用了自己所学的所有方式,都无法得出黎白的结论。
    不是说黎白信口雌黄,而是左丘科并未看出来元瑾瑜命星和运道有问题。
    “难道,真的是我学艺不精?”他疑惑。
    于是,大清早喝蛋花汤的黎白,透过辛勤练剑的纪越的身影,瞧见了那出现在院门口噙着笑容的左丘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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