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逸提着他的后领子把他提溜回了床上,打电话叫了两个特护过来看着他,小护士握着他的手腕一使力,把针管又插了回去。
景存敢说这护士绝对是还在实习的,他疼得啧了一声,小护士把针管拔了l出来,不好意思道,“没扎进血管,真是不好意思。景先生,请您不要乱动。”
小护士试了五六次才扎进去,景存被戳的快吐血了,他哥肯定是故意的,不仅在门外等着他,还叫来了个实习护士。
景逸,“看着他,别让他出这个门。”
两名特护恭敬地“应”了一声,在景存床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景存,“……”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哥,等到他哥走了,两个特护一直目不转晴地盯着他,好像一不留神他就会飞了一样。
医院他是出不去了,只能过两天才行。
景存拿出了手机,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他充了会儿电,按了重启。
车祸像是很久远的事情,景存回忆了许久,才想起来那天他在看什么。
那天他在路边看到的是一条新闻,xx飞机失事,坠海后无一人生存。
他当时莫名盯着看了许久,感觉心里空荡荡的,突然就没有了着落点。
景存想,或许冥冥之中,他和宋知初是有些缘分的。
他玩了一会儿手机,发现许久没有聊过的高中班长给他发来了信息。
说是最近很多同学都在A市,打算一块儿聚聚,问他愿不愿意过来。
景存问了时间地点,班长给他发过来了,他看了眼,是一个星期后了,想着到时候有时间了再去。
他想了想,找班长要了宋知初的联系方式。
班长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他,说他也没有,跟宋知初联系是打的电话,能不能过来还不一定。
景存放下了手机,倒也没有特别着急,他有预感,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见面的。
现在着急也没用,他连医院的门都出不去。
他在医院里无聊的待了一天,到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不由得拧了拧眉。
他感觉脑海里一阵模糊,对于他的那些任务世界的印象越来越淡,逐渐想不起来任务对象都长什么样了。
景存让特护去拿了纸和笔,把目前能想到的都记了下来,宋知初三个大字圈了起来,看了一会儿觉得不够明显,在底下加了好几遍我喜欢宋知初。
又担心自己忘了看不懂,在旁边加了句你也喜欢宋知初。
他在手机备忘录里也记下来,还有班长说的同学聚会。
然后就这么无聊的在医院待了两三天,景存在第四天睁开眼的时候,感觉脑海里迷蒙一片,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消失了。
他的目光落在旁边的纸上,上面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反复提了好几遍宋知初,他看的直皱眉。
景存捏了捏鼻梁,感觉有些疲惫,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景逸中途来看过他一次,看着他老实了不想着出去了,带他办理了出院手续。
“你这两天倒是安分多了。”
景存,“我前一阵子不安分?”
景逸,“老是想着出去。”
景存回到了家里,在家里待了两天,等他再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什么都想起来了,但是前几天的记忆却是一片空白。
他明明记得自己是在医院里,可他现在是在自己家里的床上。
于是他打了个电话给景逸,电话那边的景逸听他说完后沉默了一会儿,没搭理他直接挂了电话。
景存思索了一会儿,把自己在家里有意识做的事情都记了下来,放在床头,准备给另一个自己看。
正好这天就是同学聚会,班长又给他发了一遍信息,催他过去。
景存回了个好过去。
他在家里换了一身衣服,拿了手机和车钥匙出了门。
路上想到马上就能见到那人了,心里有些激动,开的速度快了些,一路从家里到聚餐的地方,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
A市繁华,夜间路灯明亮,霓虹灯闪烁着宛如一天天交织的缎带,高楼大厦矗立其间,银白色的灯光一簇簇夹杂其间。
景存到了地方,门童把他迎了进去,带他去了订好的包间。
包间里已经来了很多人,都是一些眼熟的面孔,四五年仿佛一晃而过,岁月在他们身上留了痕迹,青涩稚嫩早就退了去,变得成熟内敛。
众人见景存过来了,客气的打了招呼,给他让了位置。
景存四处看了一眼,没有找到宋知初的人影。
班长还在打电话忙来忙去,景存顺口问道,“宋知初不过来?”
班长眼睛一亮,正愁找不到人,对他道,“他到了,在外面找不到地方,你去接他上来吧。”
“我这边还有些事,景存,麻烦你去一趟了。”
景存点点头,问了宋知初的大致位置,拿着手机下楼去了。
他出了餐厅的门,在外面不远处看到了人。
青年穿着深灰色的大衣,里面是白色的内衬,黑色西裤皮鞋,因为下着小雨,还撑了把伞,冷白的手指握着伞柄,乌黑色的眼珠朝他看过来,唇角带着浅淡的笑意。
景存也笑了起来,朝他一步步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
他们两人的视线汇聚在一起,像是一眼万年,再也没有办法从对方身上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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